“管他們叫什麼,反正他們那幫子人,喜歡穿大高帽還希望穿大袍子,都是為了遮住身上的傷,我上次看到一個人連皮都沒了。”

“雖然說師太給了你一封親皮書,可他們未必會給師太一個面子,你自己當心點吧,我們之間有過節。”

李火旺本來只是隨嘴這麼一說,沒想到居然真的問出了一些細節。

“有什麼過節?”

“還不是因為師太她兒子麼,他們也喜歡抓心素,做什麼不知道,反正師太兒子被搶回來之後徹底瘋大發了。”

說完這話後,妙心上下打量著李火旺,一邊搖頭一邊惋惜地嘖嘖作響。

“嘖嘖嘖,一時間差點忘記了,你也是心素啊,你去那可危險了。”

“師姐,你以為我想啊,問題我也要有的選啊。”

李火旺帶著一絲感慨地說完,轉身向著安慈庵山門走去。

李火旺走後,妙音繼續坐在原地大口地吞嚥,一邊吃還一邊自言自語。

“明明寫遺書的時候,我看到他內心充滿了死意的,怎麼轉變得這麼快,居然急匆匆地就去找襖景教了?是不是你們誰調了他的心絃了?”

“我才懶得調心素的弦呢,別把自己給整瘋了,我估計是靜心師太下的手。”

“哦~原來如此。”各種不同的聲音在妙心的腦袋裡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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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幫子腫得老高的呂狀元帶著呂家班在路上趕著,灰頭土臉已經不足以描寫他們現在的樣子,衣衫襤褸更合適,每個人的臉色很難看。

馬車上的呂狀元的媳婦,此刻更是摟著自己的女兒趴在木箱子上失聲痛哭著。

摩的發亮的煙桿在空中被用力劃過一道弧線。

“哭!就知道哭!都哭幾天?讓你臉上抹鍋底灰你不抹!我銀子都那些大頭兵搶光了!我哭啥了嗎?怎麼的?我那麼多銀子不比你清白重要?”

“爹,我求你別說了!”呂舉人雙眼有些發紅,滿臉的憋屈,一副有氣沒處撒的樣子。

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呂狀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放心,錢他們沒搶光,老漢我別的不行,藏錢還是有一手的,那些兵他們頂多搜出了兩個地方,還有三個地方沒搜出來呢。”

呂狀元說著,拿出腰間的銅鑰匙重新開啟了放在馬車上的大木箱子。

他那滿是老繭的手摸索了一陣後,就從一個暗格裡摸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銀子。

從裡面挑出一個比黃豆大一些的碎銀子,面帶不捨的他扔到了自己兒媳婦身上。

“我們呂家虧待了你,拿著,等到了集上,你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吧。”

剛剛還痛哭委屈的羅絹花一摸到銀子,臉上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小心地收進了自己的小荷包裡。

“我不是給我用,我要存著給秀兒當嫁妝。”

呂狀元看在眼裡卻沒說什麼,兒媳婦每次受委屈了,總要演這麼一出,不訛點什麼不算完,自己早就看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