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之望著躺在床上的少年,薄唇掀起著笑意,那雙眼眸似是揉碎著燭火昏黃的光,竟顯得溫情脈脈。

小皇帝怕自己同賀餘風合謀,危害到他的皇位,所以晚上才來盯梢。

可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倘若他真的要和賀餘風合謀,她這樣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不止打草驚蛇,而且她傻到以為他們會敞開天窗說亮話嗎?

謝晏之有時覺得自己似乎搞不懂她的想法,可好像並不排斥。

靜靜的盯著拓拔綾看了一會,他才想到一個根本性的問題,且即將面對的——

這間屋子裡只有一張床,小皇帝將他的床佔用了,他晚上該睡去哪裡?

“謝晏之。”正當他走神思索的時刻,陡然聽見一聲輕喚。

拓拔綾閉著眸子,喃喃的說著話。

後面的聲音太輕,以至於謝晏之完全沒有聽到。

男人遲疑了一會,才將身子彎下,耳朵貼了過去。

拓拔綾不知夢見了什麼,手胡亂的揮舞了起來,猶如在夢中跳大神一般。

謝晏之伸出手,捉住了她亂動的小手。

差一點,便被她打了個正著。

他仔仔細細觀察著那張臉,如若不是呼吸平穩,富有節奏,他都要懷疑她是否在裝睡了。

借睡行兇?

謝晏之腦海中陡然出現這個詞,望著床上躺著的人,眼中帶上了探究的光。

拓拔綾做夢自己正在划水,那湖水太深了,她快要劃不動了。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陡然看到了站在船上的謝晏之,那長身玉立,肅肅如風舉的模樣,讓她看到了希望。

從未覺得他這樣帥氣過!

“謝晏之。”她喊著他,高興的手舞足蹈,希望他能把船開來,撈自己一把。

然而,聽到她聲響的某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該怎麼形容呢?三分不屑七分涼薄,足足一個扇形統計圖。

緊接著他直接吩咐船家,將船往另一個方向開。

竟然往!另!一!個!方!向!開!

這哪成?

拓拔綾緊緊的追在身後,她拼命的遊著,用那狗刨式的游泳水平緊追不捨,心裡將謝晏之這廝罵了幾百遍。

該死的,等到她追到他,一定讓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