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有,常將軍被下獄了?”

“怎麼回事?”

“好像是與皇上中毒那事有關?”

“常將軍怎會對皇上下毒?他平日裡瞧著也不像那種人啊。”

“那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還好平日裡我與常將軍交集不多,聽聞與常將軍交好的幾位也都被請了進去。”

“竟然這麼嚴重嗎?”說話之人似是有些唏噓。

“咱們皇上中毒,能不嚴重嗎?”回答的則透著幾分不屑,“要我說,就是他活該,還連累的我們在宗廟跪了那許多日。”

“倒也是。”

下了朝之後,幾個官員走在一起,小聲的討論了起來。

呂文山如同之前一般一個人走在官道上,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可那幾道聲音恰好落在耳邊。

他停下腳步,朝著幾人看過去。

“呂大人站在這裡做什麼?”後面有個與呂文山還算熟識的官員,見他停著不動,忍不住問道。

呂文山收回了視線,語調尋常且冷淡的道,“無事。”

“走吧!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那人本還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可同伴拉著他,頗為嫌棄的道。

“他就是個怪人,你看他給過誰面子?那衣服也不知洗了多久了還在穿,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沒給他發……還有那靴子,都破了個洞了還在穿……”

呂文山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皂色官服,略微顯舊,也不知穿了幾個年頭,邊邊角角都有些磨損,但勝在很乾淨整潔。

“我知道啊,但是……”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呂文山的視線淡淡的從前方略過,而後落在自己的腳上。

他淡淡一笑,倒不似嘲弄,透著一抹極其疏淡的感覺。

午後,拓拔綾正在批改奏摺。

有關於如何賞賜楚湘王的事情,那些個老傢伙已經統一口徑了,她一本本的略過,直接都扔在了一旁。

偶爾看到不一樣的回答,才會挑出來放一邊。

“皇上,少師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

謝晏之走進來後,瞥了一眼那堆在書案上亂七八糟的奏摺,輕蹙著眉尖。

“少師來有何事?”拓拔綾問道,頭都沒有抬一下。

“皇上將常遠關進了牢裡。”謝晏之開腔,語調輕攏慢捻著幾分不悅。

“先委屈他一下。”

“皇上心中已有答案。”

拓拔綾這才抬起頭,扇動著眼眸看向著面前的男人。

模樣英俊的男人,依舊維持著往日裡的儒雅淡漠,只是五官往深了看,卻能瞧出攜著的厲色。

“你知道是誰?為何一直不願意說?”拓拔綾勾了勾唇角,眉眼間淨是危險的暗茫,嗓音也有些冷硬。

“讓朕來猜一猜。”謝晏之不答話,拓拔綾起了身,慢慢的走了下來。

她圍著謝晏之轉了轉,菱花唇水潤潤的,輕輕徐徐的吐詞,“一來,你雖與他不熟,但著實佩服他的品性;二來,你也藉機想要磨鍊一下朕;這三嘛,是因為你其實也不肯定就是他。”

“他並非幕後主使。”謝晏之低眸瞧著她,有條不紊的道,“論心計,呂文山算不上一個聰明人。”

“哦?是嗎?”拓拔綾笑了笑,笑容有些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