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綾瞥見了擺放在一側的戒尺,敢怒不敢言。

謝晏之低垂著眉目,拿了茶匙從茶罐裡撥了一點茶出來。

他的動作很優雅,瞧著賞心悅目。

拓拔綾見他十分專注,手慢慢的伸向著戒尺。

一點點,再一點點……

在她即將拿到戒尺的時候,低垂著眉眼的男人突然開腔,“皇上若是想要,微臣可以給皇上。”

“當真?”拓拔綾驚喜的問道。

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掀動著眼眸,看向著面前的少年。

旁邊的爐火里正燒著水,不一會兒就滋滋的冒著白煙,拉扯著面容都模糊了些許。

他復而又垂下了眸子,“嗯。”

拓拔綾喜不自禁,然而嘴角剛揚起笑,就又聽到一句,“一百下戒尺。”

那她的手還能要嗎?

拓拔綾想象了一下,兩隻手被打的紅腫的模樣,而後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緊緊的擰成著拳頭。

謝晏之的唇角勾出些許淺薄的弧度,不過片刻,便消散了個乾淨。

像是一場幻覺一般。

茶水溫好,香味綿長。

他先替拓拔綾倒了一杯後,轉而才替自己也倒了一杯。

拓拔綾接過綠瓷盞,裡面飄著幾顆雀舌,顏色翠綠。

輕輕抿了一口,她大聲的道,“好茶!”

那壯志凌雲的感覺,頗有山野粗漢的味道。

謝晏之總覺得她下一句話是,“再來三碗!”

拿著茶杯的手抖了抖,他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

不多時,晚膳就擺上了桌。

由小內監嘗過沒問題後,拓拔綾才動筷子。

雖然早就餓了,拓拔綾倒是沒有吃的狼吞虎嚥。

尤其謝晏之那副慢條斯理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太過粗魯。

不過,才吃了個半飽,拓拔綾就感覺胃裡翻滾了起來。

久違的想要嘔吐的感覺襲來,她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

“嘔——”

下一秒,她直接吐了出來。

謝晏之看著腳邊那一灘穢物,眼眸幽深。

“朕不是故意的。”拓拔綾說道,真不是。

在朔州城的那段日子裡,拓拔綾肚子裡的小玩意沒有鬧騰過,她還以為會一直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