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周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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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通這邊為元正安排住處。
卻說那日柳毅離開以後,先是來到同鄉家裡住了一宿,第二天和同鄉告別後,就踏上了歸途。他一路夜住曉行,走了一個多月才到家。到家之後,其它事情都沒幹,先去了洞庭湖。
洞庭湖的南岸果然有一棵大橘樹,樹幹很粗,樹蔭能遮蓋一畝多地。每逢春社秋社祭神的日子,在這棵大橘樹下舉行祭禮,人們稱這棵橘樹為社橘。
柳毅走到大樹跟前,按照龍女教的辦法,換去頭上的皮革帶,束上龍女給他的絲帶,在樹上叩擊了三下,一會兒從洞庭的波浪之中走出一個武夫模樣的人。這人走到柳毅跟前,很有禮貌地問道:“貴客從哪裡來?
柳毅沒把送信的事告訴他,只說要拜見大王。武夫就分開水,在前面引路,領著柳毅往前走。
他對柳毅說:“請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到了。”
柳毅剛閉上眼,就聽到兩耳中的風呼呼作響。霎時之間,柳毅睜眼一看,已到了龍宮前面。宮門很高,兩邊的臺閣都是對稱的,房屋千門萬戶,都極為富麗。路旁奇花異草,無所不有。
柳毅何時見過這般富麗堂皇的景色啊,恐怕就算是皇宮大殿也是比不上的吧,胡思亂想之際,那人已經把柳毅領到了一所大房子裡,“公子,請先在這裡等一等。”
柳毅見這房間很寬敞,就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也不避諱,直接回答說:“這是靈虛殿。”
柳毅細看,人間最珍貴的寶貝,這裡都有;人間沒有的寶貝,這裡也有。殿內的柱子是青玉白玉雕成的。床幾等是珊瑚樹做的,門楣是用水晶雕刻的,棟樑是琥珀裝飾的,一切陳設,好得都沒法用語言形容。
柳毅在靈虛殿等了好久,也沒見龍王來,忍不住問道:“洞庭君怎麼還不來?他在哪裡?”
“您來前不久,我們龍王剛到玄珠閣與太陽道士講《火經》去了”,怕柳毅等得著急,那人又接著說:“再稍等一會兒,也就快要回來了。”
柳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等神仙之事,其實柳毅當真是接受能力極強了,初聽龍女的話,便是直接信了,不遠千里送信,看到這龍宮殿宇也不膽怯,反而是非常好奇。
閒著也是無事,柳毅就隨便問道:“什麼叫《火經》?”
那人也不隱瞞,“我們洞庭君是龍,龍以水為神,只要灑一滴水就能淹沒了山谷。太陽道士是人,人以火為聖,燭光大的一點火,點燃起來,可把阿房宮化為灰燼。我們龍王精於神理,太陽道士精於人理,他們到一起去探討神聖的奧秘去了。”
正說話間,宮門忽然大開,一個身披紫衣、手執青玉的人走了進來。那人趕緊站起來說:“這就是我們君主。”說著,走向前去報告。
洞庭君看了看柳毅,見他身上並無修為,有些好奇的問道:“來的莫非是人間的人嗎?”
柳毅見正主終於到了,也是趕忙上前行了禮,答應說:“是。”
洞庭君聽到柳毅回應,心裡已經是沒了多少繼續談下去的慾望,看了一眼引柳毅進來的那人,似是在問他,怎的將凡人帶到了龍宮,只是洞庭君卻是個講規矩的,如今既然已經將柳毅引了進來,也只能隨便應付著。
還了一禮,洞庭君客氣說道:“水府幽深,外界的事我知道得少,先生遠道而來,不知有什麼事?”
柳毅說:“我是大王的同鄉,生長在楚地,到秦地去遊學,回家時從涇水岸邊走,看到大王的女兒在那荒野之處牧羊,風吹雨打,捱餓受飢,其苦難言。我柳毅看了很不忍心,問起來,才知道她受丈夫的無故摧殘,公婆又不講理,罰她到那裡去受罪。她讓我給你帶來一封信,我就是為送信才來的。”
說完,柳毅便將書信取出呈上。
洞庭君聽到這裡,哪還不知道這是女兒的信使到了,急忙接過書信看了起來,不幾時,洞庭君看罷書信,用衣袖掩面哭泣,說道:“這是我的過錯,我當初沒聽人們的勸告,竟把女兒送到虎口裡去受苦。感謝先生給我帶信來。”
說著,把信交給站在身旁的人傳進後宮去。不多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傳出許多婦人的哭泣之聲。哭聲越來越大。
洞庭君吃驚地對旁邊的人說:“趕快進去和娘娘說,不要讓她們哭出聲來,免得讓錢塘知道。”
柳毅有些不明白,便是直接問道:“錢塘是誰?”
“是我弟弟,從前曾任錢塘地方長官,現在已經辭官歸隱啦。”
“幹嗎怕他知道?”
“先生不知道,我那弟弟為人正直,性情暴躁。從前帝堯在位的時候,有九年的洪水災害,就是他一怒造成的。最近和天將鬧彆扭,他一氣之下,把五山崩毀,連通路全都堵塞了。我怕他知道了,一發脾氣去鬧事,要連帶那一方百姓跟著吃苦頭。”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天摧地裂一般的一聲巨響, 宮殿牆壁都震得直搖晃。
接著就見有一條赤龍,長有千尺開外,兩隻眼睛亮如閃電,一隻舌頭血一般紅,全身赤鱗如火,脖頸上還拖了一條金鎖鏈,平地騰空而起。就在這赤龍騰躍之時,千雷萬霆,纏繞在它身旁,霰雪冰雹,紛紛直落。
那聲巨響震得柳毅耳中嗡嗡了半天,聽不清事。柳毅嚇得直往後退,洞庭君親自攙扶住他,說道:“先生不要害怕,這是錢塘知道了這件事,不停時刻地去了。”
柳毅此時卻是真的被嚇到了,之前他也沒見到多少神仙手段,只以為神仙也和人差不了多少,都是一般生活,如今看到錢塘弄出的動靜才是知道,神仙當真非人,這要是不高興了,給他來上一下,那還了得。
想到這裡,柳毅急忙說:“我還是回去吧。他去的時候這般聲勢,回來的時候,還不得把我嚇死!”
洞庭君見狀反而是笑了笑,“不妨事。他去的時候,是一怒而去,所以才是弄出這般動靜,回來的時候怒氣消了,也就不這樣了,您且請坐。”
說著命人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