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一身黑袍,鬚髮皆白齊腰,生而怒紅臉,故而不怒自威。

他盯著秦緣越看越心驚,沒想到短短一百二十幾年,那個倍受宗主和韓老祖賞識的少年,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到達了靈動期八重,並且靈脈越發精純玉化,根基更是牢不可破,穩如磐石。

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修為從無到有,提升到這個境界,可謂是當之無愧的天驕了,就連那些被各脈奉為天才拿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那群人,跟眼前青年比起來,實在是沒法比,天階靈脈就已經決定了他與其他人的不同,再經過這一百二十年的歲月打磨,秦緣已經徹底脫去稚俗,這是長時間的經歷生死磨出來的修為,身上散發的氣勢,絕不是溫室裡花朵可以比擬的。

李長老越看越動容,若不是他與天越山歷來交惡,他都想忍不住贊上幾句,修行不易,能夠活下去的人,不管你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出色,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修仙者只敬重強者。

同時李長老心中也是倍感心驚,天越山真是怪胎,人少就算了,而且個個都是修行的怪才,不是說你天賦異稟就能夠在修仙之路上脫穎而出的,而是看你這個人究竟能否修到高深境界,越是修煉到高深境界,就越需要強大的天賦還有冥冥中不可言語的道運,才能算是怪才,天賦好又如何?夭折的修仙者大有人在。

天越山每一個都是怪才,最怪的當屬正在閉關的李天然,連他現在都不願去招惹。

一提到李天然,李長老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年害他出盡了醜態,如今,引發那場鬧劇的正主回來了,而且還將自己侄兒莫老五打成個廢人,這筆賬不好好算算,是完全過不去了,就算你是天驕,執法堂也不是你能惹的。

最主要的,還是李天然那個變態閉生死關,出不來,沒人給你撐腰了,小子,嘿嘿!

李長老怒一念及此,怒喝道:“小子,你為何故意傷人!”

“哼!終於開口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秦緣心中暗道,笑了笑,道:“李師伯,多年未見,您這脾氣是一點也沒變啊,一開口就咄咄逼人,實在是晚輩刮目相看。”

“哼!少在那裡給我裝蒜,”李長老怒道:“說,你為何出手傷人,而且還把我執法堂弟子八人打成廢人?”

秦緣含蓄一笑,不急不慢的道:“李師伯,我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小輩,總沒錯吧?”

“小輩?”李長老聞言皺眉,喝道:“你是天越山靈動期弟子,就算你天賦異稟,也還是跟他們一輩,何來小輩之說?”

“我是靈動期弟子不假,可我身份不同啊,他一個執法堂弟子就想對我吆五喝六,還想收我法寶,成什麼體統?”

“你有什麼身份,不過就是一個靈動期弟子,也敢在我面前談論身份,是不是我也得向你拜拜啊!?”

“那可說不一定。”

“你……”李長老氣得眉毛髮顫,大喝道:“秦緣,你好大的膽子,我身為執法堂長老,高高在上,豈是你這個小輩可以調侃的,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長輩。”說完,李長老就要動手,又是那條當初被李天然輕而易舉鎮壓的蛟龍鞭。

李長老振臂一揮,蛟龍鞭往身後一揚,一身嘶吼,蛟龍幻化而出,三十多米的黑色蛟龍猶如被李長老抓著尾巴一般,繞著李長老盤旋,而後朝著秦緣對其張開森然大口嘶吼,非常嚇人。

眾弟子心驚,自蛟龍幻化而出後,一股強大的威壓就出現,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跟一百二十年前那次幻化比起來,更加的強大。

秦緣見蛟龍對著自己嘶吼,不但不怕,反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眾弟子愣了愣,不知他為何發笑,就連李長老也是一愣,喝道:“小子,你是不是被蛟龍嚇傻了,害怕了,要是怕了就跪下來向我認錯,跟我去執法堂,我會從輕發落。”

“認錯?我何錯之有?”秦緣神色如常,挺了挺腰,指著腰上的首座玉佩,大聲道:“李長老,要打就打,朝這裡打,狠狠的打,千萬別客氣,使勁兒打!”

李長老聞一怒,此子實在是囂張過份,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見秦緣指著腰上一物,故而虛眯雙眼看了一下秦緣腰上的東西,頓時一驚,那不是天越山首座玉佩又是何物?這時,他突然想起當初宗主親自說的,等秦緣回來,就立刻為其準備首座大典。

李長老一下子犯了難了,首座玉佩在秦緣腰上,而且宗主親口承認他的身份,意思就是說,他的地位的確比自己這個長老還要高,打廢七八個執法堂弟子也是理所應當,不用受罰,誰叫他們不開眼的,而且自己也的確需要向他行禮。

“拜見秦首座!”

就在這時,有弟子忽然靈機一動,大聲向秦緣拜道,眾人一怔,回過神來立刻全部向秦緣行拜禮。

眾弟子躬身齊聲道:“拜見秦首座!”

眾弟子幾百人,聲音如若驚雷,震得在場的執法堂弟子全身發顫,這下輪到他們犯難了,秦緣的身份擺在那裡,拜吧,李長老還在那裡,萬一得罪李長老,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不拜吧,萬一秦緣發怒,他們也照樣倒黴,秦緣雖然也是靈動期修仙者,但是他的身份,已經跟他們不一樣了。

他,是秦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