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苦笑了一下,道,“我聽聞皇上日益寵信十常侍,十常侍多有受賄賣官之舉,我本一布衣出身,上無旁靠,下無分文,即使戰功再多無濟於事。”

朱儁道,“十常侍欺帝亂綱受賄賣官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朝政日非,可是正義乃光明之舉,必定會戰勝邪惡,玄德也不必灰心。”

“是,謝過老將軍。”劉備一抱拳,上馬與關張二兄弟領兵而去。

走到半路,只見有一簇軍馬,押送一輛囚車而來,等走近了,才看清囚中之人乃是恩師盧植,劉備大驚,滾鞍下馬,忙問緣故。

盧植道,“前些日我圍困賊兵,賊兵糧草快盡,不日可破,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探問,向我索要賄賂,我回道,軍糧尚缺,哪有餘錢奉承天使。左豐挾恨,回奏朝廷,說我高壘不戰,惰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將董卓來代將我兵,取我回京問罪。”

張飛聽罷拔劍大怒道,“這個鳥朝庭,忠奸不分、是非不明,好人盡被奸人所害,待我殺了這幫人救盧將軍出來!”關羽也欲挺刀上前,盧植見狀驚道,“張將軍不可!張將軍,朝廷內雖有奸人誣陷,但我回去自會據理辯爭,我相信朝廷會還我一個清白,可張將軍如果殺了這幫人,非但不能幫我洗清罪責,反而使奸人抓住把柄我真就有理也難辯了!況且也會因為我連累了你們兄弟三人,使不得呀!”

劉備也道,“恩師所言也是三弟休得亂來。”張飛不服,道,“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盧將軍被奸人所害我們不管麼?”劉備道,“朝廷自有公論,我們不要亂來。”“哼!我就是不服!”張飛氣呼呼地將劍還回鞘內。

劉備望到囚車內的恩師內心十分沉重,現在若救恩師那真是易如反掌,可這樣做非但教不了恩師,反而會害了恩師,劉備抓著囚車,對盧植道,”恩師,您一路上兇險難料,就讓弟子送您到京城吧。”盧植道,“不用,我與黃門左豐並無多大怨仇,只是因為我沒有賄賂他而已,他還不至於對我痛下殺手,現黃巾軍還未平息,你們兄弟三人應盡心去平滅叛軍、為國盡忠爭取一份功名才是。好了,我們不多說了,我走了,後會有期。”

劉備沒有說話,眼淚卻滾落了下來。押送盧植的車隊漸漸模糊了。望著他們漸漸走遠,劉備嘆了口氣。張飛道,“這個鳥朝廷,早知這樣,還不如跟張角一起反了呢!哼!”

劉備抺了下眼角瞪了張飛一眼,訓斥道,“三弟這樣的話怎可亂講,即是朝廷內有奸臣行逆,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忠義之人嗎?我們當努力殺敵,爭取功名,才能有機會有力量剷除朝廷奸逆,匡扶正義,還百姓以安居樂業。”

張飛自知理虧,不再言語。

三人上馬,率軍往安喜縣趕去。

夕陽的光輝映照在劉備蓬起的紅色的披風上,宛如一團火焰在向前奔去。

至此,張角、張寶、張梁率領的黃巾軍起義軍經歷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在東漢末年各地諸侯豪強的打擊之下徹底地失敗了。

消滅了張角黃巾軍,漢靈帝著實鬆了一口氣,這一年他一直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漢家近二百年的江山差點就葬送在他的手中,靜心思過那也是由“黨錮之爭”留下的禍根,正義之士賢明官員皆被宦官陷害,宦官當道、正綱失統以致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雖然漢靈帝明白宦官之禍,在剿殺黃巾軍時也下令解除了黨錮,使正義與忠勇之士得到平反甚至重新被任用,但漢靈帝依然寵信著宦官,生活荒淫無度,據說漢靈帝為了方便寵幸宮女便讓她們全部穿開襠褲,每日被寵幸者不下十數人,以至三十出頭便顯十分蒼老,體弱多病,上個早朝也需要侍臣攙扶著。

這一天早朝,漢靈帝由大臣張讓攙扶著坐在龍椅上,百官朝拜之後漢靈帝很感激地望了一下眾臣,在國家危難之際,是這些忠勇的大臣們保住了漢家的江山,漢靈帝聲音孱弱地道,“眾愛卿,這次黃巾動亂危及社稷,多虧眾愛卿鼎力抗敵,功不可沒,眾愛卿的英名將會永載史冊,留芳後世,咳咳……”

正說著,漢靈帝又急速地咳嗽起來。

張讓似乎有些心疼,躬身對漢靈帝輕聲道,“皇上,您早點退朝回宮休養吧。”

漢靈帝擺擺手,顯得十分無力,“不妨,不妨。”

“萬歲,臣有本奏。”右車騎將軍、錢塘侯朱儁出班奏道。

“講……”

朱儁道,“昨日冀州刺史韓馥來報,言黑山張燕在河北連下中山、上黨、常山、趙郡、河內等地,兵力不下幾十萬,現正攻打鉅鹿郡,韓馥抵敵不住,請求朝廷發兵救援。”

漢靈帝大驚失色,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什麼,張燕造反?這黃巾軍剛剛被消滅怎麼又有人造反?還連下了幾座城池,那,那趕緊派兵去征剿啊。誰可領兵前去?”

朱儁道,“臣願往。”

漢靈帝喜道,“好,朱愛卿,朕令你帶兵三萬,即刻去征剿張燕。”

朱儁道,“萬歲,張燕兵勢強大,三五萬人恐怕戰不勝他,臣保舉一人與我同去征剿賊兵,定會獲勝。”

“誰?快講。”

“此人便是盧植的學生劉備,曾在冀州和潁川大敗過黃巾軍。”

“好,准奏。”

朱儁又道,“皇上,幷州刺史董卓正引軍往幷州而去,皇上可著令董卓及幷州的兵馬前去剿賊。”

“好,准奏。”

於是,朱儁使人從定州調來劉備,令部將孫堅為先鋒,兵出洛陽,會同幷州的兵馬及董卓的兵馬共計八萬人向冀州進發,決定要消滅張燕所領導的黑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