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坐在灶門口,往裡放了兩根柴塊,商量的口氣道:“能做的活我就做,閒著也是閒著,那啥,能給我做一把箭嗎?我跟著你一塊打獵。”

俞家光靠俞盛肯定不行,看俞河的情況還要銀子來養病。

俞盛倒是沒說不同意,“嗯。”

……

吃過晚飯後,俞盛拿著長棍在院子裡舞了起來,雖跛腳有些影響,但是他一直強迫自個要習慣。

只有習慣了,他才能重新站在戰場之上。

付出再多的痛苦,他也願意。

過了一會,他看見柳芷站在堂屋門口看著他,目光有些專注,他停頓了一下,隨後收回長槍,“吵到你了?以後我出去練。”

柳芷搖頭,認真道:“你練得很好。”

俞盛不管射箭還是武術這一塊,都能算營裡比較好的。

只可惜,她沒能注意到他。

這句話是第二次聽見了,第一次是一身布衣的女將軍,她目光堅毅,帶著幾分欣賞:你練得很好。

俞盛目光有些柔了,下意識問道:“你看得懂?”說話間目光打量女子,嬌嬌弱弱的身體透露出一股韌勁。

柳芷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你還想上戰場?”

她看得出俞盛其實不認命,他不會一直待在這裡。

俞盛“嗯”了一聲,堅定道:“過幾年就去。”

“為什麼非要去?”柳芷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有一瞬間似乎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俞盛有些貪戀的多看了一眼,沉聲道:“那裡是我家。”

起初當兵只是因為官府抓人,去了邊疆之後,他漸漸習慣上了每日緊湊的日子。

開始有了信念。

保家衛國。

柳芷愣住了,她經常給邊疆的戰士說要把邊疆當成自家,這樣才不會念家、想家。

戰士是沒有家,只要哪裡需要,他們就往哪裡駐紮。

那就是家。

這話其實有些自私了,但是守衛國家總要有一些人犧牲。

她不贊同道:“你不能去,你有爹孃。”

俞強兩口子就只有俞盛一個孩子,若是有個什麼,俞家的血脈就斷了。

俞盛沉默了,隨即又開始練長槍了,動作利落凌利……

柳芷站了一會就轉身回屋裡,躺在床上就開始想到底是誰貪了撫卹銀,有多少戰士沒有得到。

又有多少名戰士過的是俞家這種日子。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聽見腳步聲靠近,隨即屋門被推開了。

她睜開了眼睛,透過外面的月光,依稀看見一抹身影,她往旁邊挪了一些。

與此同時,男子低沉的聲音道:“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睡地上。”說完摸黑拿了席子出來,鋪在地上。

柳芷在邊疆經常跟一群大老爺們睡一塊,不是不講究,條件有限,哪還顧得上是男是女。

再說了,沒人把她當女子看。

她拍了拍床,爽快道:“上來睡吧,地上硬,咱倆一人睡一邊,不礙事。”

這個樣子跟昨個見他進來,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女子完全是兩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