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叫學習?該死的,我找只老鼠在琴鍵上跑都比他彈得好!見鬼,他就不能請一個鋼琴老師嗎?”

蘭爾烏斯雖然明白這可能是對方在誘導他的負面情緒,但他還是忍不住大聲咆哮到,因為現在的他,除了憤怒以外,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做了。

作為一名瞭解人類心理的欺詐師,他很清楚,負面情緒只會越積越多,適當的釋放才能降低壓力。

但是,從琴房傳來的琴音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停止的意思,反而越發的雜亂起來。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連音符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傢伙,正在用吃奶的力氣亂敲一樣。

更令他絕望的是,真實造物主的意識似乎完全不介意這種吵鬧,或者說那個意識比起被吵到的不滿,更喜歡他因為吵鬧而產生的負面情緒——這讓他連“你們的神不喜歡”這個藉口都沒法說出來。

“給我找一對耳塞過來。”

蘭爾烏斯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徒勞的,他只在無能狂怒之後,對著執事提出了一個卑微的要求。

“沒問題先生。”執事並沒有任何推辭,就如斯諾之前所說的,在這棟宅子裡,除了離開和殺人,他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包括享用那一對完全符合極光會企業文化的女僕。

不過蘭爾烏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萬一真實造物主再借機來個受胎,那他可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了!

執事很快招來了兩團棉花,但蘭爾烏斯將其塞進耳朵之後,卻發現那雜亂的琴音一點都沒有減弱,反而有種在顱內迴盪的感覺。

“該死的!居然用非凡力量彈琴!”蘭爾烏斯取出棉花用力的朝地面摔去,但那在空氣阻力的作用下,緩緩飄落的棉花,卻彷彿正在對他發出無聲的嘲諷。

“啊啊啊啊啊!”

蘭爾烏斯發出憤怒的嚎叫,他無比期望自己的聲音可以傳出房間,引來巡邏的警察,但他卻知道這毫無意義,因為打從他住進這座房子的那天起,那個男人便透過儀式,將一切聲音都禁錮在了房子裡。

半晌後,總算將心裡的怒火發洩出來的蘭爾烏斯終於緩了過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後,看著仍舊維持著笑容的執事道:

“給我找一臺留聲機來!嗯,再來幾張唱片,這沒問題吧?”

“當然,請問您想要什麼型別的曲子?a先生收藏了一些古典歌劇曲目,而v先生則更傾向於羅塞爾大帝發明的……嗯,輕音樂。”執事仍舊保持著職業化的微笑,動作禮儀一絲不苟。

蘭爾烏斯看著那張英俊的笑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聲音最大的!”

“好的,v先生之前帶來的收藏裡好像有兩盤罕見的‘死亡重金屬’,也是羅塞爾大帝的發明,我這就幫您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