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柳並舟,奉先師臨

終之命,死守神都。」

外祖父?

姚守寧心中一跳,神識往那聲音來源的方向轉去。

她神念由心控制,這一轉動之下,視線迅速轉回姚家,曾經幻境之中見到的一幕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

柳並舟身穿白色儒衣,盤腿坐於姚家的屋頂。

他伸手一握,一支長筆出現在他掌心,他持筆點向自己的心口處。

說來也怪,那筆毫柔軟,但點到他胸膛的剎那,卻如刀刃一般鋒利。

一點之下,胸腔裂開,鮮血噴湧而出。

但他的血與尋常人的血並不相同,並非殷紅,而帶著金色。

血光之中,一顆金色的儒道之心在他胸腔之內「呯呯」跳動。

「以我一人守一城,城在、人在,人死、城毀!」柳並舟的臉色煞白,如同發誓一般,持筆醮血寫出這兩句。

這兩句話以血、以命起誓,一旦寫下,便形成天地間無法撼動的儒道法則。

「銘文!」姚守寧面色大變,心中驚撥出聲。

銘文一成,便再難更改。

柳並舟可能早就已經在等待著這一日,他立下的銘文之中,壓根兒沒有想著活下去,所以打定主意,守至生命終結。

「不要,不要,外祖父您別死。」

姚守寧大聲的哭喊。

但此時的她「看」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事,她的意識來到了未來,身體卻仍留在過去。

她的哭喊聲無法撼動柳並舟的決定,在他銘文一成的剎那,儒家浩然正氣化為一個奇大無比的金色光罩,以他自身為中心,順著姚家蔓延開來,迅速往神都城池四周擴散而去。

眨眼功夫,便將整個城池護持在那金色的光罩之內。

而此時,「河神」挾持著的氣勢萬千的巨浪卷至——「轟」!

撞擊聲響徹天地,兩股力量的衝擊彷彿將整個世界都撼動。

洶湧澎湃的巨浪從四面八方撞來,卻如撞上了堅硬非凡的石壁。

金色的光罩堅定的將第一波衝擊擋下,聲勢浩蕩的水波被這股力量反衝碎裂,化為騰騰霧氣碎開,「嘩啦」落入水裡。

那光罩蕩了蕩,卻仍堅定的擋在了神都城的上空,並沒有熄滅。

姚守寧高高提起的心頓時落地,她從極度的恐慌轉為歡喜,喊了一聲:

「外祖父——」

但這歡喜之情並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隨著水霧的散開,遮擋她視野的煙霧消失,她「看」到了坐在屋頂上方的柳並舟。

此時的他胸口的傷痕裂開,血液裡的金光幾近消失。

胸腔處裂開一個巨大的縫隙,讓她可以看到裡面那顆幾近壞死的心臟。

「呯——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