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個問題想不通,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罷了。”

陸執見她眉峰輕攏,眼中帶著迷茫、困惑,顯然是真有心事,頓時半信半疑:

“你說,有人要害我,而我不想他死?”

“嗯。”

姚守寧點了點頭,問他:

“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不可能——”世子認真思索:

“如果有人想要害我,我得先想辦法將他除去,以免留下禍患……”

他想了想,又道:

“除非這人背後還有主謀,我暫時不動他,只是想以小魚釣出大魚,像你表姐那樣——”

提到蘇妙真,陸執心中的怒火又隱隱壓制不住,他連忙深呼了一口氣,轉開了頭。

世子的話也很有道理,姚守寧頓時想起姐姐說過,她認為‘河神’只是受陳太微掌控,如此一來,她不想‘河神’死,勉強也能說得通,畢竟還沒問出陳太微的陰謀。

“可是——”姚守寧心中這樣安慰自己,但她卻有一種預感,姐姐不希望‘河神’死,恐怕並非是想查出因由。

“還有沒有其他可能呢?”她又問了一聲。

“沒有。”陸執搖了搖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如果明知有危險,還有意放縱,那不是傻嗎?”

姚守寧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種道理人人都懂,姚婉寧以前只是病重,並非傻了,難道她不知道嗎?

如果她知道,為什麼又會不希望‘河神’死掉呢?

“怎麼突然問這話?”他覺得有些奇怪,問: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世子見她久久不語,不由輕撞了下她肩頭,問了她一聲。

“我不知道。”她被這一撞,渾身力氣頓時洩去,肩膀一垮: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也說不清楚,只是很想哭:

“世子,你說,我會不會最後失去我的姐姐啊?”

這個念頭突然湧入她心裡,她越想越害怕,渾身直抖。

陸執開始還覺得她今夜怪怪的,以往兩人出門,有說有笑,有時雖說他也被她的話氣到,但習慣了與她鬥嘴,冷不妨姚守寧這一沉默,世子便覺得不大自在。

如今聽她說出緣由,才知道她是在為家裡親人擔憂。

“我們目前所做的事,都是為了防止你的姐姐受妖邪所害。”

世子不動聲色的安慰她:

“此時的努力,是為了儘量避免最壞的結果。”

她怔怔抬起頭。

那雙眼睛溼漉漉的,淚水洇溼了上下睫毛,眼瞳裡映入了陸執的倒影,彷彿她眼裡全都是他。

世子被她一看,心中如遭小鹿一撞,一時之間如被施了魔咒,難以挪開視線,與她目光相望。

許久之後,姚守寧終於反應過來,慌忙低下了頭。

她吸了吸鼻子,連忙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