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拉了起來,陽光照進床榻內,姚守寧以手擋了一下臉,問了一聲:

“幾時了?”

“辰時三刻左右(約七點四十五)。”冬葵十分歡喜,見她玉容泛光,肌膚細膩白皙,雙頰浮出紅暈, 嫩得像是能掐出水。

“小姐等我一會,我去替您取衣服過來。”

姚守寧乖乖點頭,內心覺得十分詫異:

“我竟然才睡了這麼一會兒。”

她昨夜與陸執分離之後,收拾妥當入睡時,看天邊露出魚肚白,至少已經寅時末了(約五點),她本以為自己這一覺至少睡了四五個時辰,沒想到才睡了一個多時辰。

冬葵開啟櫃子取衣服的同時, 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

“哪裡才一會兒?是一整天了!”

“什麼?”

姚守寧怔了一怔,冬葵抱了早就準備好的衣裳回來,又說了一句:

“小姐前天晚上入睡之後,昨天壓根沒醒!”

她的表情複雜,像是欲言又止。

前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姚家裡再次出了怪事。

冬葵前去取燈籠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便昏睡過去,直到昨日天明時分才醒。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準備取了燈籠陪姚守寧去柳氏房中吃飯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睡著誤事之後,冬葵膽顫心驚,趕回房中,才發現姚守寧已經睡了。

屋裡堆了溼透的衣襖,姚守寧的頭髮還沒有全乾,受傷的手掌已經有些紅腫, 彷彿在她睡著期間,發生過什麼大事。

冬葵當時心中又慌又怕,替她擦乾了頭髮, 又將換下的髒衣服清理了, 看她沉睡不醒,硬著頭皮去尋了柳氏。

柳氏找了大夫上門,將她手上的傷口處理包紮,替她診脈之後,說她只是疲睏至極入睡了而已。

雖說有了前兩回的經驗,眾人都知道姚守寧可能真的是睡著了,但她這一覺睡到傍晚還沒醒的時候,還是讓冬葵嚇得不輕。

中途姚婉寧都過來了好幾回,只是她睡得香甜,全然不知。

“前晚發生了大事!”

冬葵忍耐不住激盪的內心,趁著姚守寧醒了,迫不及待與她分享家中發生的大事:

“家裡又進賊了!”

不等姚守寧說話,冬葵接著又道:

“那賊十分可惡,還是進的大小姐的院子,將大小姐的房子都差點兒砸毀了,也不知是不是給清元、白玉兩位姐姐下了蒙汗藥,使她們睡得很沉,大家半點兒聲音都沒聽到。”

昨日一天的時間,姚家下人間傳起了謠言,都覺得情況不對勁兒。

但因為有柳氏這樣一個不信邪的女主人,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響, 覺得可能是賊子藉機作案而已。

有人甚至傳言此事恐怕是姚家混進了內賊,與外面的奸人勾結,給主人下了迷藥,趁著大家入睡之時行偷雞摸狗之事。

“不過關鍵時刻,被將軍府巡城的人嚇住,退了回去。”

從冬葵的口中,姚守寧大概猜出了昨日自己昏睡之後錯過的情況。

陸執離開那會兒,恐怕將軍府的人也聽到了姚家的動靜並及時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