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見兒子送人出去,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深呼了數口氣,同時轉入房內。

屋裡地面已經被收拾幹了,冬葵有些不安的捧著柳並舟的字,說道:

“恐怕這些老太爺的字畫毀了。”

“毀就毀了吧。”

柳氏看了一眼,說道:

“畫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沒出事就行。”

至於字畫被毀雖說有些可惜,但她已經給柳並舟去了信,只要柳並舟一來,寫多少字畫都成。

有了她說的這番話,冬葵鬆了口氣,連忙將字畫抱出去處理了。

此時空閒下來,柳氏有些憐愛的摸了下姚婉寧的臉,替她將一縷秀髮別到了耳後,輕聲的問:

“今晚有沒有將你嚇到?這會兒感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姚婉寧搖了搖頭,微笑著答應:

“有守寧陪我,也沒怎麼嚇到,娘就過來了。”

柳氏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小女兒。

晚上吃飯時,她吵著要跟姚婉寧睡,當時柳氏還有些氣她不懂事,此時又慶幸,幸虧今夜姚守寧在大女兒屋中,算是十分警醒。

她注意到了姚守寧包紮起來的手,嘆了口氣:

“下次不要隨便拿刀,這兩日多注意,傷口不要沾了水。”

冬葵在一旁連忙答應。

柳氏憂心忡忡,雖說今夜有驚無險,可她還是無法安心。

她總覺得暗地裡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姚家,否則為什麼姚翝剛一入獄,今夜便發生了這些事?

不過這些話她不願意說出來,以免嚇到了兩個‘年少無知’的女兒。

“睡吧。”柳氏忍下心中的憂慮,摸了摸姚婉寧的臉:

“今夜娘就守在這邊,你們兩個放心睡,明日一早,上報了官府之後,定會找出賊人。”

她強作鎮定道:

“今晚官府的人來得很快,可見你爹之前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大事。”

姚守寧不敢說話,也知道‘河神’一事不可能輕易了結,就算官府插手也無濟於事,不過她並沒有多嘴,以免引來柳氏不喜的責備。

今夜鬧了一場,眾人都又困又累。

姚守寧是知道‘河神’退去,今晚暫時平安,所以放心大睡,不多時呼吸聲便已經平緩。

柳氏見她蜷縮成團睡得香甜,不由露出笑意:

“這孩子,心大也是好事。”

姚婉寧沒睡。

她雖表現得鎮定,但事情畢竟與她有關,‘河神’的存在便像是懸掛在她頭頂上方的一把要命的刀,隨時都會掉下來的。

而柳氏則心中煩亂更多,也睡不著。

清元、白玉二人不知自己是中了妖邪之術才昏睡不醒,只當自己兩人貪睡之下險些害了姚婉寧,到了晚上拼命睜大眼,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盯著四周風吹草動,不敢閉眼睛。

冬葵收拾完了,也坐在一旁,聽著姚守寧睡著時的呼吸聲,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