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小姐不舒坦,清元、白玉總會來報的,到時再去也不遲。”

“你們”柳氏被兩人一勸,有些著急,卻見姚守寧一臉央求。

她向來懂事,知道家裡有個病重的姐姐,雖說喜歡撒嬌,卻很少有過份的要求。

柳氏自來重視姚婉寧,忽略了這個女兒的時間多。

想到白天的時候溫太太上門, 話裡行間也有想要定下溫景隨與姚守寧婚事的意思,柳氏的那顆心一下便軟了許多。

以往柳氏總覺得這個女兒還小,留在她身邊的時候多, 她的心思便大部份放在長女身上, 只擔憂姚婉寧活不了多久,也想著將來若是姚婉寧身體照顧好了,與姚守寧相伴的時間未來多的是。

卻哪知溫太太昨日上門暗示可以將兩家兒女婚事提上議程, 柳氏才驚覺姚守寧眼見就要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恐怕留也留不在她身邊多久。

溫太太此人又很重規矩,將來姚守寧要是嫁到溫家,恐怕不如現在這樣自由,母女二人又能相伴幾時呢?

想到這裡,柳氏眼睛都有些酸澀,嘆了口氣,態度妥協:

“好吧。”

姚守寧見她答應,心中一顆大石落地。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的關鍵就在柳氏的身上,今夜她守著柳氏,只要沒有意外發生,這場不妙的預感總會順利渡過。

想到這裡,她連忙就說道:

“既然娘不出門了, 今晚我留在您這裡睡好了。”

外頭雨大,過來的時候就十分不容易,這會兒外頭狂風更急了, ‘呼呼’作響,吹打在屋頂,像是鬼哭狼嚎似的,若再回去,恐怕更難走。

柳氏有些無奈,也擔憂女兒這樣的情況下回房不大安全,便點了點頭。

反正近來姚翝忙於西城案子,幾乎已經不回家歇宿了,偶爾抽個時間歸家,也僅僅是回來洗漱一番換件衣服就走。

“那正好,我去把正房裡間的紗櫥收出來。”

曹嬤嬤也很歡喜,連忙就要起身去收拾內屋:

“自入冬之後,太太好久沒有睡過了,床鋪得重新再鋪。”

當年姚家隨姚翝升遷搬入神都買下了這套房屋之時,姚守寧的年紀還不大,新搬了家她有些害怕,時常撒嬌想要粘在柳氏身側。

那會兒柳氏便在自己的房屋內令人專門打造了一個小紗櫥,以紗糊的推拉門相隔,裡面鋪了炕榻被褥,以便女兒夜宿。

後來她逐漸再大些,姚家經濟寬裕了,才讓人給她新修了屋舍,搬了房間單住。

這會兒她一提出要跟柳氏一起睡,曹嬤嬤自然便以為柳氏今夜已經打消了外出的念頭,連忙歡喜的要去給姚守寧鋪床疊被。

柳氏見此情景,索性沉住氣,又吩咐逢春讓廚房多送熱水,讓女兒重新沐浴更衣,深怕她再受涼了。

姚守寧泡了個熱水澡祛寒,鑽進被窩之時,柳氏拿了條帕子,動作溫柔的替她絞頭髮。

她問起冬葵,柳氏就說道:

“冬葵也去洗漱換衣服,以免受涼了。”

姚守寧點了點頭,對柳氏這話不疑有他。

屋外點了碳盆,熱氣源源不絕的送來,她躺在綢被裡,被母親照顧著,只覺得緊繃的神經此時徹底放鬆,那疲倦感便湧上來了,擋都擋不住。

“娘,我有點困了,您別走,就在這裡陪我。”

她伸出細軟白嫩的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眨了眨眼中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