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幟呢?”趙桓問道:“朕看諸軍旗幟招展,士卒能分辨如此多的旗幟?”

胡閎休笑著解釋道:“其實各旗幟都有嚴格等級區分,士卒只需認清自己本部旗幟即可。凡步隊,隊五十人,其職儀則隊頭一人,副一人,執旗一人,此為天旗。慊旗二人。還有十面為通旗,繫於長槍之上。”

“士卒需要跟隨伍長的通旗列隊,牢記本隊天旗、慊旗。中軍大纛、角旗、令旗,只需都頭、隊頭識別即可,從而命令士卒。當然長期訓練之後,士卒也能辨識中軍令旗,則是謂訓練有素,如臂使指。”

趙桓驚歎,《武經總要》已經規範的如此詳細了。如果有人能嚴格訓練士卒,如同岳飛一樣,大宋禁軍恐怕都能訓練成岳家軍模樣。

胡閎休所言還只是冰山一角,趙桓不敢想象禁軍完全掌握《武經總要》的內容後,該是怎樣的訓練精良,進退有度。

難怪歷史上岳家軍能打的金人驚懼感慨:“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經過胡閎休的介紹,趙桓再看向場內,果然一切便井井有條了。鼓譟號角計程車卒是在訓練號令。

列陣計程車卒都仰著脖子,牢記自己所屬的通旗,每五人列陣在一面通旗後方。然後每十面通旗列陣在一面天旗後方。在天旗左右各有一面慊旗。在全軍最前方是中軍大纛與各種指揮用的令旗。

一個個方陣旗幟分明,佇列嚴整。

等這些士卒牢記了自己的旗幟之後,下一步就是聽鼓鉦進退。比如剛才胡閎休所言,中軍擊鼓,有司舉旗,則步騎兵皆徒步列陣,緩緩而前。吹號角三聲,則立定,樹槍防禦。

趙桓樂觀的說道:“朕怎麼感覺只聽了一遍,便能夠上陣殺敵了?只要全軍聽從號令,列陣而守,金人鐵騎衝擊而來,必然一頭撞在堂堂之陣上。”

胡閎休讚道:“官家才思敏睿,腹有學識,所以領悟極快。若全軍將士皆如官家一般滿腹學識,神思迅捷,則全軍或許不用數日,便可以上陣殺敵。”

趙桓笑了笑,自己什麼水平,自己最清楚不過。說才思敏銳,那都是謬讚,最多一介普通人,多讀了一些書,比農夫、走卒多了點書生氣。

不過這也印證了胡閎休所言,大量讀書人從軍,的確會提高指揮效率,增強軍隊戰鬥力。

至於訓練時間長短,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二戰東線戰場,蘇軍一名士兵活過一天就算是老兵,活過兩天能當軍官,活過三天甚至可能升團長。

只不過有效的訓練能大幅減少普通士卒的無謂傷亡。

如今禁軍還能在前面頂上幾天,所以趙桓沒有學鋼鐵領袖一樣逼迫新軍立即投入血肉消磨的戰場。

臨行前,趙桓對胡閎休說道:“新軍朕就交給你了,務要嚴格訓練,使新軍氣象一新。”

胡閎休立即正身行軍禮,說道:“臣必不負官家所託,誓令新軍熱血忠貞,敢戰死戰。”

敢戰死戰,是趙桓對新軍最低的要求。不求他們立即擊敗金軍,至少也要振奮士氣,與金軍血肉消磨,在血戰中消耗金軍的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