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哼了一聲,不再自討沒趣,跟這群耍嘴皮子的文人鬥嘴,自己只會被氣的爆炸。

一旁另一位太學生首領汪若海脾氣比較溫和,居中調解道:“都是為了盡忠報國,殺傷胡虜,都收一收自己的傲氣,精誠合作。”

別看李寶在宮城前對趙桓三拜九叩,但在東京城內卻是一位威望極高的民間大佬。想讓他服軟,可是沒那麼容易。

所以李寶只是撇了撇嘴,說道:“你這麼會說,怎麼不跟金人耍嘴皮子去?”

陳東冷哼一生,說道:“你自詡勇武。我等太學生與金人血戰時,卻也沒見到你這位好漢在何處。”

李寶勃然大怒,說道:“我在這裡埋伏金人,殺傷卻不見得比你們一群莽撞赴死的太學生少。”

陳東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看了一眼遠方烈焰滔天的太學和國子監,嘲諷道:“就只有你這種狂妄之人,才會覺得國子監學子盡是蠢材,會留在太學內與金人正面死戰。”

李寶面色一變,暗中握緊雙拳,心中大呼不妙。

若太學生沒有留在太學中與金軍死戰,那自己的計劃恐怕就不得不作出更改了。

汪若海與陳東、胡閎休三人都是太學生中的佼佼者,向來義氣相許。

靖康初,朝廷下詔求知兵者,汪若海應詔。並提出“河北國家重地,當用河北以攬天下之權,不可怯懦以自守,閉關養敵,坐受其敝”的主張。這番建言可謂極具戰略眼光。

在三人中,陳東最擅長激勵人心,胡閎休最知軍事,而汪若海則最具戰略眼光。被評為豁達高亮,深沈有度。

所以面對李寶的驕矜,汪若海只淡然一笑,將其視為英雄個性,說道:“太學生從上次圍攻金軍之後便斷定金軍會展開報復。所以大部分人都轉移到了蔡河沿岸的太學辟雍。”

自東漢以後,歷代皆有辟雍,作為尊儒學、行典禮的場所。唯獨在大宋被視為太學之預備學校。

李寶常年廝混於東京,對地形精熟,立即想到辟雍所在,說道:“太學生都轉移到了糶麥橋附近,御前軍器所北面?”

陳東轉頭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寶,說道:“只有你這種滿腦子打打殺殺的蠢材,才會至今沒有發現御前軍器所的重要意義。”

汪若海抬手,勸道:“少陽(陳東字),少說幾句。”

隨後汪若海轉向李寶,說道:“太學生的確大部分都去了辟雍,與御前軍器所只相隔一條西大街。進可以獲得御前軍器所生產的器械,幫助御前軍器所抵禦金人。退可躲進蔡河河道,託庇於城牆上的箭陣,抵擋金軍主力。”

李寶點了點頭,聽聞兵法上說,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太學生的處置,的確十分高明。早已做好了與金軍作持久戰的打算。

不過李寶很快想到一個關鍵問題,說道:“我帶弟兄們埋伏在此地,是以為金軍在太學中混戰。他們陣型不整,不敢直接踏入西大街戰場,必然會從此地北上,從南側與東側一同夾擊路口的官軍。”

“若是太學生轉移,金軍豈不是旗裝滿員而來?若吾等依舊設伏,恐怕會一頭撞上金人的堂堂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