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趙桓撫掌而出,說道:「林知州,若天下官員皆如卿一般一身清正,問心無愧,任爾東西南北風。則我大宋何憂家國不寧,何愁不能開萬世之太平?」

林舜華瞬間眼睛瞪大,連忙躬行大禮,激動的說道:「臣拜見官家,聖躬萬福!」

一切都合理了,難怪皇城司出現在這

裡。天子在,天子親軍自然就在附近。

趙桓驚訝了一剎那,問道:「卿見過朕?」

早知道這樣,趙桓何必還要大費周章呢?

林舜華立即說道:「臣是東京人氏,曾有幸親眼見過官家數次親閱士卒,凱旋歸城。」

趙桓回憶了一下,笑著說道:「那都是近二十年前了。你還記得?」

而這位林知州看起來非常年輕,應該不到四十歲。二十年前,他應該還是個孩子。

林舜華激動的點頭,說道:「臣當時年幼,曾一直在人群中竄梭跟隨聖駕奔跑,對官家音容印象極深。雖二十年倥傯,但官家幾乎沒有變化。」

趙桓也頗為感慨,完全沒想到二十年前有這麼一個年輕人曾經追隨著自己的聖駕跑過了很長一段路程。

而二十年過去,曾經在人群中竄來竄去的少年,也已經長成了一位俊傑,為自己牧民一方,造富無數百姓。

趙桓笑著說道:「卿給朕的驚喜倒是頗多阿。這河間府風情殊異,卿功不可沒。」

林舜華連忙說道:「臣只是恪盡職守而已,不敢稱功。」

「走吧,進屋,跟朕詳細說說。朕聽百姓說你是立了一件大功才直接升到的河間府知州。但究竟立了什麼功,就神乎其神了。」

「有人說你定住河北龍脈,所以黃河再無禍患,能保我大宋永世太平。」

「有人說你發現了一座金礦,價值連城。」

「甚至還有人傳你找到了九鼎。」

林舜華笑著說道:「都是百姓謠傳罷了。」

帶趙桓進入堂內坐下後,林舜華說道:「臣的確是吏部特別擢升的,臣之前是館陶知縣。」

「館陶縣當初是洪水決堤之處,洪流席捲,一片澤國。即便左相治理好黃河,館陶縣受到的創傷亦無法恢復。當地生民死傷殆盡,洪流積蓄的沼澤、泥地遍佈,墳塋被衝散,屍骸遍地,雜草叢生。」

聽著林舜華的描述,趙桓已經能想象當時的慘狀。天災無情,洪流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人能倖免,曾經繁華的館陶縣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而大災之後往往有大疫,死屍、殘骸、墳丘、棺木各種亂七八糟的毒物暴露於野,在炎炎夏日必然醞釀恐怖的危機。

即便大宋已經是冠絕歷代王朝,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也不敢派人進去恢復生機。

僅是消毒防疫所需的艾草、川芎、蒼朮、白芷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林舜華說道:「館陶縣一直沒有人敢赴任進去恢復生機,臣從太學結業,就主動請纓去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