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肅殺而鐵血。

趙桓冷冷的說道:“什麼愚蠢?他們是真的愚蠢嗎?愚蠢能堂而皇之糾結人員,在路上耀武揚威,目無法紀?”

“他們只是猖獗習慣了!所以哪怕官府讓他們收斂一點,他們也改不了猖獗的習慣。”

“撞在了御駕前,顯得他們愚蠢而又狂妄。但若是御駕沒有到這裡呢?他們甚至連軍隊都敢呵斥無視,可見其平日裡如何蠻橫霸道。”

“去沙要鹽場,朕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在鹽場做什麼欺行霸市的行徑!”

御駕來的實在是太快了,江南所有人都知道官家就在蘇州的百花洲,甚至正逢百花匯,當地應該是歌舞昇平,官家應該被大宋盛世繁華所靡迷。

可是誰也沒想到,一天之後,應該在蘇州欣賞美人歌舞的官家就出現了了秀州大海之畔。

跪在道邊的無數潑皮,被嚇得體似篩糠,面無人色。

完了,全完了!

一旦讓官家看到沿海鹽場裡得那一幕,整個秀州能被徹底血洗,血水將染紅整片東海。

御駕與鐵騎滾滾而過,隆隆震鳴聲中,所有潑皮的心都墜入深淵,已經想象不到,怎麼才能熄滅官家的雷霆之怒了,所有人都得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沙要鹽場不遠,鐵騎策馬疾行,很快便抵達海邊。

入眼望去,是大片連綿廣闊的鹽田灘池,一塊塊鹽溝與滷臺將鹽場分割的平整如田,在曬乾的鹽池裡一片片雪白的鹽粒灑著誘人的光輝。

任何人看見這連綿廣闊的鹽田,都要心生磅礴壯闊與喜悅自豪之情。

這就代表著無窮無盡的財富!

是中原收割四方的文明結晶。

可是這一刻,鹽田內外,卻完全沒有喜悅之情,反而一片喧囂,充斥著驚恐與喝罵,到處雞飛狗跳,無數人混亂四竄。

彷彿來的不是大宋王師,而是侵略者的殘酷爪牙。

趙桓親自走出馬車,以手遮在眼前,擋住海岸邊明媚有些刺眼的陽光。

這一幕與鹽場的背景如此相似,彷彿一抹陽光照進了黑暗,但卻讓黑暗中的宵小們瘋狂不適,竭力叫罵。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擅闖鹽場重地!”

“快滾,快滾,鹽場重地,是你們能一群賊配軍能擅闖的嗎?信不信我家老爺讓你們指揮使立即丟了官職!”

“是……是……君王……萬……萬歲旗!鹵簿儀仗,是官……官家來了。”

磕磕巴巴的聲音過後,刺耳、喧囂的叫罵聲瞬間沉寂。

無數光著膀子背刺青龍夜叉的潑皮們,兩腿顫顫,再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趙桓目光跳過這些又蠢又劣的渣滓,看向遠方呆滯、僵硬、愣在原地的鹽場工人,瞬間死死的握緊了雙拳。

張浚順著官家的目光看去,下一刻,全身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溫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完了,皇后不在江南!

沒人能勸止官家大開殺戒了。

這次,兩位宰相必須要有個人罷相以擔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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