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宰相說的也有道理。聖人舉事,動在萬全,百戰百勝,不若不戰而勝。戰者危事,難保其必勝;兵者兇器,深戒於不虞。所繫甚大,不可不思。”

朱璉坐在趙桓身邊,問道:“朝廷公卿都反對開戰嗎?”

“那倒也不是。刑部尚書李綱,宰相張浚都力主北伐。一再勸朕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那官家怎麼想?”

趙桓說道:“如果能一直和平下去,那優勢無疑在我大宋。等新式火器完善,普遍裝備進軍中。女真人些許跳樑小醜而已,不值一提。”

“但朝廷都以為金國不可能與我朝長久和睦。一旦其吞併了西夏,穩固了統治。再開戰就貽害無窮了。”

“如今金國主力被嶽相公拖在了西夏,對我朝而言,的確是個開戰良機。”

顯然一旦捲入戰事,如何走向就不受參戰方個人意願的掌控了。

就連大宋官員們也沒想到,金國入侵西夏的這場戰事,規模會擴大到如今這種程度。

所以官員內部也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爭論極大。

只聽官家簡單一說,朱璉就感覺沉重浩大的責任就壓在了自己心頭,完全無法做出決斷。

所以她只能繞開這個沉重問題,對趙桓笑著說道:“官家總是說我太在意外人看法。如今看來官家也會被士大夫們所影響。”

“廣開言路是好事。但關鍵是官家怎麼想。官家與這士大夫所求終是有所不同啊。”

趙桓眼神一亮,把皇后攬入懷中,感覺瞬間有所明悟。

士大夫們一直求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鞏固他們的統治,他們才不會管前線究竟死了多少年輕人。

可是金國就在那裡,如果不打一仗,就妄想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完全是異想天開。

所以早晚都要打,還不如干脆果決,雷厲風行,趁金國空虛之際,一擊重創金軍,徹底將金國打崩潰。

豁然開朗的趙桓,抱著皇后親了一口:“卿可真是朕的賢內助啊。”

皇后臉色羞紅:“這不都是官家平日裡開導我的嗎?”

沒錯,如果事事都考慮士大夫穩妥意見,只求能穩固統治,連放在眼前的優勢都不敢擴大,那自己不就被士大夫們成功同化了嗎?

趙桓翻過身,將皇后壓在了身下,振奮說道:“遠方人間至美,已經觸手可及了。難道因為可能被阻礙,就不動手嗎?”

皇后頰飛雙霞,低聲問道:“官家是指北方天下還是指……予身軀?”

“哈哈,都是一個道理。這麼美的一切對朕敞開,朕如果不去取,豈不會扼腕嘆息。”

“可是……”

“沒有可是,朕相信果斷作為,必能大獲全勝。”

皇后一聲嬌呼,只能躺平在軟榻上,藕臂環住趙桓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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