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為整頓空門?”

“是的。”

範思忠至今還記得,前幾天下著傾盆大雨,這位祆教聖女淋得像個落湯雞,孤身一人敲開了範府的大門。

哪怕這麼慘的境地,她也沒哭,但見到自己的瞬間,她忽然就淚崩了,哭著喊:“範思忠,我無家可歸了!”

“如果你也不要我。整個世界,那麼大,我也沒有一個歸處了。”

那一瞬間,範思忠就心軟了。

這個世界那麼大,她走過了千山萬水,遊歷了東西兩地。

可她真正在意的也就兩個地方,一個是大內往西掖門去的那座小破祆廟。一個就是他範思忠。

祆廟已經被廢棄,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如果自己在這一刻也關上範府大門,簡直不敢想象她孤身一人在這傾盆大雨中該是怎麼樣的彷徨與絕望。

所以範思忠下定決心,不管家族的阻力,也要接納這位少女為妻。

他範思忠改變不了整個世界,卻能給她一個充滿色彩與希望的世界。

“祆教徒被開封府責令搬離,她就放棄了祆教聖女的身份,作為編戶留在了東京。”

趙桓掃視了一眼二人的親密站姿,笑著說道:“不錯啊,範兄終於擔當起來了。居然有魅力讓一位祆教聖女為你放棄聖女之位。”

“盧維那,你應該感謝當今天子,成全了你們倆。”

盧維那就是那個火爆的性格,一點就炸,立即開口說道:“他把我生活快二十年的家都弄沒了,我還要感謝他?”

“所以命運又給你安排了個新家。”

範思忠連忙攔住盧維那,勸道:“你要不想我們全家被判大不敬之罪就少說幾句吧!”

“哼!”

攔住盧維那,範思忠說道:“她最近怨氣很大,趙兄勿怪。聽趙兄談命中註定,趙兄也信宗教?”

“不信。不過我倒是不反對別人信教,有信仰便有精神寄託。未嘗是壞事。”

盧維那評價道:“所以我說你這人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別人是生是死,是善意還是惡意,你都根本不在意。你眼裡看別人,就跟別人看螻蟻一樣。我說你就是自私自利,我行我素。只有範思忠覺才會覺得你心懷天下,抱負遠大,值得深交。”

燕穎素手掩面,嬌笑道:“那說明範公子看的比你清楚。智者少言,愚者話多。”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蠢?”

“沒有,我只是說範公子雖然說的少,但神思睿智。蠢是你自己說的。”

“啊!範思忠,你別攔我!我要跟她決鬥!”

“你冷靜啊。人家一看就是名門女子,學的是禮儀詩書,怎麼會跟你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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