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貴族、豪強跟官府一直都沒有任何意見,這放在平時根本不可能,就算扶蘇是大秦長公子,也沒有這樣的號召力和約束力,事關自己利益,泗水郡各方勢力,又豈會鬆口?但在長公子在的這段時間,泗水郡卻沒有爆發過一次衝突,安穩的可怕。

對於這種情況,蕭何已大抵猜到了。

這是他們在逢場作戲。

眼下長公子已然離去,這些人恐就會露出獠牙了,新田令本就不利於黔首,繼續推行下去,而且沒有扶蘇在一旁坐鎮,以往收斂的地方勢力,勢必會將剛出來的成果悉數奪走,而且會更加瘋狂和變本加厲,他們會把一年多放棄的全部拿回去。

泗水郡的民眾今後只會更慘。

“唉。”

蕭何長嘆一聲。

這時。

曹參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長公子走了?”

蕭何點點頭。

曹參凝聲道:“這次長公子回去,真是為那十公子之事?”

蕭何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是何意?”

曹參道:“我們相熟多年,我對你也就實話實話了,你以後真準備倒向長公子了?”

“這次長公子回去,勢必會跟十公子爭儲君之位,眼下,就我聽到的,十公子深受始皇信任,在民間也頗有聲望,更重要的是,十公子更為篤實,做事更有條理,在處事方面,也遠比長公子更成熟老練,我認為長公子不會是十公子對手。”

“長公子會輸!!!”

蕭何目光一沉。

低喝道:“曹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曹參低垂著頭,低聲道:“我自然知道,也就對你,我才會如實告知,你的才華,我曹參自認,遠在我之上,但站隊長公子之事,我不看好,就大秦目下的情況,十公子遠比長公子更加適合上位,你我相交多年,我不想讓你誤入歧途。”

曹參一臉誠懇。

蕭何冷冷的看了曹參一眼。

凝聲道:

“你呀少胡思亂想。”

“我們只是大秦三十六郡下的郡官、郡吏,何以能參與到朝堂之爭?”

“你也實在太高看我了,朝堂上面的事,我們能知道多少?只是聽了些外來傳言,何以敢自以為掌握了天下真相?眼下十公子的確佔據著不小的優勢,但外界傳聞的便是真嗎?長公子在朝堂耕耘十幾載,豈會輕易就失勢?”

“十公子失蹤了十年,哪有那麼容易找補回來?”

“外界的傳聞,終究是小道兒,我們並未身處咸陽,也不曾位列朝堂,何以敢以匹夫之目,公然窺視天下重器?只會淪為天下笑柄罷了。”

“而且......”

“長公子上位也好,十公子勝出也罷。”

“對我們又有多少影響?”

“你莫非真以為,我們跟長公子處事了一段時間,便成了長公子心腹吧?我們眼下是大秦官吏,在其位,謀其政,我們只是在做分內之事,至於長公子是否願意繼續親近我們,則不由我們決定,也不要妄加揣測,更不要胡言亂語。”

“你以往不是這樣浮躁之人。”

說到這。

蕭何仔細看了曹參幾眼,似乎想到了什麼,搖頭道:“你近日應該去見過劉季了吧,這番話,也就他敢這麼明晃晃說出來,而且還能讓你深以為然。”

曹參尷尬的笑了笑,卻是沒有開口反駁。

蕭何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