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並未落座主座。

突治自然也不會主動讓出主座。

眾人竟皆入列,突治臉上笑容一收,裝作不知道:“不知諸位來界休所為何事?”

秦落衡看向突治,皮笑肉不笑道:“我們來界休已有數日了,難道縣令真的毫不知情?”

突治臉皮一跳,並沒有露出多少破綻,一臉委屈道:“秦尚書令實在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冬季之時,連連大雪,界休不少道路出現十分嚴重的損壞,我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此事,對秦尚書令你們的到來,真的完全不知情。”

說完。

突治面露慍色,怒道:“縣丞,是不是你沒上報?”

縣丞頎一臉茫然道:“下吏冤枉啊,我是真的不知,農忙時節,下吏一直忙於農事,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秦尚書令來縣一事,下吏若是知道,豈敢怠慢秦尚書令?”

而後,頎也看向了其他官吏。

其他官吏此刻都茫然的搖頭,表示對秦落衡等人的到來毫不知情。

秦落衡目光微沉。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眼中的戲謔。

不過,他並不在意。

就在這時,幾個小吏慌里慌張的進來了,正欲開口,卻是看見了秦落衡等人,到嘴的話一下噎住了,突治目光微凝,但仍然不緊不慢的朝秦落衡笑了笑,解釋道:“可能是縣中突發了急事。”

“我先失禮了。”

說完。

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秦落衡自然沒有阻攔的意識,而是跟章豨等人談笑了幾聲,神情十分的愜意。

不多時。

突治回來了。

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但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只是冷冷看著秦落衡,道:“城中抓人的那些士卒是秦尚書令叫來的?”

話音一落。

頎等人卻是一愣。

他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落衡道:“你是說在城中抓捕‘封主’‘錢人’那些?我只是一個尚書令,何來職權調集士卒?這都是陛下的旨意。”

“我也是奉命行事。”

“不過,既然突縣令對治下的事不清楚,那我便主動告知一二,我來你們縣已經有三四天了,這幾天,我明察暗訪,卻是發現了一些古怪之處。”

“不知縣令可否為我解惑?”

突治陰沉著臉,目光微闔道:“有些事,關係著縣中機密,恐不能詳實告知,還請秦尚書令先說發現了什麼。”

秦落衡輕輕一笑。

開口道:

“大秦律令明文規定,嚴禁土地買賣,但我來到界休後,卻是見到地方豪強橫行,強買強賣土地成風,難道縣令及其他官吏不知相關律令?”

突治目光微不可查的掃了秦落衡幾眼,隨即臉上露出驚異狀,驚呼道:“竟有此事?本縣令對此真的是毫不知情,本縣令一直以來都奉公執法,從來不敢有半點偏倚,唯恐引人非議,讓朝廷蒙羞,而且土地買賣又是朝廷明文禁止的,我又豈敢知法犯法?”

“我治下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