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秦宮,其實也為自保。”

呂卓微微額首。

接著道:

“我對此深有同感。”

“不過,天下就算亂起來,也只會亂六地,而這同樣是我選擇留在咸陽的原因,我與你們相識一場,雖以往沒少互相指責叱罵,但總歸是有一些交情,我卻是不願讓你們陷入危局。”

“天下就算真亂了。”

“你們其實也難有勇武之地。”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言過其詞,但其實這就是我等現狀,那日儒家等學派逃逸,在場諸位恐怕都有所察覺,眼下這些學派派人來招攬諸位,其實只是不想諸位為秦所用。”

“但也並不會真的重用諸位。”

眾人微微蹙眉。

呂卓道:

“而今距儒家等學派逃逸已有一月之久,這麼長時間,安全逃出去的,現在已經安全了,被抓的,自然就落網了,但我們當時卻並沒有跟隨一起出逃,而這就已經跟他們拉開界限了。”

“他們會甘心接納我們嗎?”

“不會。”

“至少儒家不會!”

“儒家這些年跟六國貴族走的很近,儒家若是發話,六國貴族又豈會去得罪儒家?而儒家對我等學派的態度,諸位早就知曉了,儒家從來就未曾正眼看過我等。”

“現在只怕更甚。”

“我其實同樣不喜法家。”

“甚至對法家十分厭惡,在我看來,法家過於冷酷無情,律法也過於苛峻,根本就是暴政苛法,但平心而論,相比儒家,我還是更願意跟法家共事。”

“至於原因?”

“秦博士其實已經道明瞭。”

“法家再冷酷無情,都有律條依據,一切都須按章程決事,然儒家不同,儒家一切唯心,所謂公道是非,全然取決於儒生之言,跟儒家共事,恐怕很難落得了好。”

“我等一開始沒有選擇逃亡,便註定只能順時而變,眼下天下或有彌亂之象,但唯有舊秦之地能夠維持安穩,而且我並不認為,這次的亂象真會持續很久。”

“願聞其詳?”相晁拱手道。

呂卓正襟危坐,面色從容道:“我們前面見到了秦博士,你們認為秦博士相比以往如何?”

許辛道:

“穩重不少。”

“秦博士以往多少帶有幾分天真妄想,這半年多下來,秉性似乎經過了打磨,整個人有了不小的蛻變,性情更加沉穩。”

呂卓點點頭。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