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一直待在家中。

“咳咳。”

大堂中響起一陣咳嗽聲。

秦落衡連忙走過去檢視情況,嬴政並沒有醒來的跡象,咳嗽或許只是因為嗓子不舒服,他用手摸了摸搭在嬴政的額頭熱毛巾,現在已經有些涼了,也是直接將熱毛巾拿掉,吩咐道:“去將毛巾溼一下熱水,然後再拿過來。”

四周的醫生連忙點頭。

秦落衡檢查了一下嬴政現在的情況。

額頭已沒那麼燙了。

說明溫度沒有再失衡,而且服用了藥劑之後,嬴政也沒有再喊冷和熱了,這讓秦落衡不由暗鬆口氣。

他前面一直擔心方子沒用,好在藥方還是管用的。

不過始皇這次染上瘧疾,也把他積年的暗疾引發出來,所以才會病來如山倒,直接成了重疾,以至現在都不能清醒過來。

這時。

換毛巾的醫生回來了。

秦落衡接過毛巾,將有些燙手的毛巾稍微擰了擰水,重新搭在了始皇的額頭上,小心的蓋上被褥,這才去一旁的席子上坐下。

不多時。

屋外有人傳來聲音。

倒不是李斯、馮去疾到了,而是薄姝過來了,他前面問了宗正,嬴政這次病來的很突然,中午甚至沒有進食,因而特意讓薄姝去熬了一點清粥。

薄姝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

嬴騰看了薄姝一眼,並沒有過多阻攔,薄姝拘謹的走到秦落衡跟前,將木盤中的清粥放到案上,低聲道:“我已按照良人的吩咐,在粥中放了一點蜂蜜,長吏沒事吧。”

秦落衡笑著道:

“沒事。”

“病情已控制住了。”

“只不過長吏以往操勞過度,因而一時還醒不過來,等溫度失衡的情況徹底消失,長吏應該就能醒過來了,不過短時身體恐怕還是會很虛弱,這幾天恐要勞累一下你了。”

薄姝道:

“良人何出此言?”

“長吏為我們長輩,我們自當悉心照料。”

“聽到長吏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清粥尚溫,良人還是先給長吏餵食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

薄姝朝眾人一一稽首,而後緩緩退了出去。

秦落衡端起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便想直接給始皇喂去,不過一旁的醫生在不斷向其打眼色,秦落衡眼皮微挑,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身前躺著的不是秦長吏了,而是始皇帝。

他的衣食用度都需專人伺候。

而且。

必須先讓他人試吃。

這些醫生提醒的正是這個。

秦落衡遲疑片刻,直接選擇了無視。

等其他人試吃完,這粥恐怕早就涼了,病人又豈能食冷的?

他把嬴政微微扶起,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著,見狀,嬴騰不由目光微沉,最後還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並不認為秦落衡會害始皇。

而且。

他知道秦落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