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鮒眼中露出一抹掙扎。

他雖沒子襄那麼聰慧,但也清楚一件事,他們現在還是大秦的官員,若是逃了,可沒準可就成了罪犯,到時恐怕要東躲西藏了。

見狀。

子襄也清楚兄長的擔憂。

說道:

“兄長,不用過分擔心。”

“而今私學之事已經掩下,朝廷短時都查不出來,也即是說,我們其實當下是無罪的,我們現已經被廢了參政議政職權,本來就成了擺設,就算最後逃了,始皇大抵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儒家對秦廷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對始皇也不重要。”

“始皇雖然會怪罪,但並不一定會懲罰,因為這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且這些年儒家倨傲,不少儒士都曾頂撞過始皇,雖然始皇並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定然有不悅。”

“我們不辭而別,始皇或是樂見其成。”

“再則。”

“咸陽對我們而言,已近乎成了囚籠,以往我等能參政議政,在外面可謂無比風光,而今呢?又有多少人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就連以往跟我們交好的官員,這段時間也跟我們疏遠不少。”

“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我儒家在咸陽已可有可無。”

“若非還頂著個博士的官職,不然早就拂袖離開了。”

“其實其他儒士尚好,唯有兄長,兄長被始皇封為文通君,統領天下文學,兄長若是逃了,其實是有可能被定罪的,我建議,兄長找時間去把官職退了,給說準備回老宅,潛心修學。”

孔鮒點點頭。

說道:

“那就這麼辦吧。”

“只是我們若真離開咸陽,又當去向何處?若是直接回故里,等私學之事私發,恐會殃及到故里,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先祖的墓地,這可是萬萬不能的。”

子襄眼中露出一抹猶豫。

沉聲道:

“我們還是當回故里。”

“我們跟孔裡的官員一直都有聯絡,他們未必就跟朝廷一條心,而且朝廷的焚書令正在不斷執行,地方《詩》、《書》已開始被大肆焚燒,故里宅中還留有不少《詩》、《書》,還有先祖的親筆手札,我們逃離後,若是不回去,這些東西恐會付之一炬。”

“我們就算後面隱居,也必須把這些東西帶走。”

孔鮒道:

“還是襄弟想的周到。”

“只是六國貴族就算做了周密計劃,而且有成功的機會,他們又豈會告知我等,我們又如何趁亂逃離呢?”

子襄道:

“這不用擔心。”

“我跟不少六國貴族交好。”

“依我推測,六國貴族這半年來,一直在策劃逃亡,不過他們應也很清楚,只要朝廷沒有放鬆,他們逃亡的機會其實很渺茫,所以他們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