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媼神色又怒又厭,她按了一下心口,好似在強忍惱怒,隨著朝四周揮了揮手,示意四周的隸臣妾下去,四周的隸臣妾見狀,也是連忙退了出去。

這時魏媼更不客氣了。

她冷冷道:

“休在這巧舌如簧,你們的婚事我也絕對不會同意,而且我既然敢說你配不上,你就是配不上,你真以為我看得起你這博士官職?且不說只是一個虛職,就算真有實權,我也根本不放在眼裡。”

秦落衡目光微闔。

他目光驚疑的看了魏媼幾眼,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我大概猜到了原因,你之所以看不上我,恐怕是因那個相師的話吧?”

秦落衡的話一出,四周瞬間安靜。

原本咄咄逼人的魏媼,一下愣住了,她目光發直的看著秦落衡,眼中充滿了驚疑,秦落衡竟知道這事,而且薄姝生子當為天子之事,以往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連薄姝,都是前面才告知。

秦落衡是怎麼知道的?

他遇到過許負?

而許負把這事告訴了他?

但隨即。

魏媼眼中的怒意更甚。

既然秦落衡知道這事,卻還執意跟自己女兒在一起,豈非是早就有了不軌之心?

魏媼怒道:

“你終於圖窮匕見了。”

“你既然知道這事,為何還死纏著不放?莫非你以為,薄姝給你生個孩子,他就能成為那般的存在?”

秦落衡怒極反笑。

他其實知道這時代的人很迷信。

不然《日書》也不會成為大秦最為暢銷的書籍,甚至比律令都還要受到重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相師的一言,竟能讓魏媼這麼執著反對。

這實在是荒唐。

且不說許負是不是真有神鬼莫測之能,就算她預測的是真的,但神通不及天數,而他的到來,卻是這個時代的變數,大秦的命運早已發生改變,過往的預言,也註定會發生改變。

秦落衡嗤笑道:

“魏夫人,你怎麼也是出身貴門,為何對這些話深信不疑?且不說天下能不能亂,就算真的亂了,你以為天下還會繼續走向分裂,六國還能夠復辟?天下還會再次易主?”

“天下的格局早就變了。”

“我承認許負是一個奇女子,她或許是能看懂一些天下大勢,但天下走向具體如何,我卻是敢說,她並不清楚,而且時過境遷,大秦現在的處境已比過往好上不少。”

“她的推測或許註定是錯的。”

“而且......”

“你又怎麼知道,她只說過一次?”

“或許她對你說過的話,曾經還對很多人說過,只不過恰巧有人成功了,而世人記住的往往就是那個成功的,至於其他成百上千人的失敗,則註定被世人所遺忘,或者被世人有意忽略。”

“你執著一句戲言,只會誤人誤己!”

“而且我的態度已經給出了,你認也可,不認也罷,薄姝都是我的妻,這一點容不得任何置辯,就算你是她的媼,也沒辦法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

“言盡於此。”

“既然你不歡迎,那便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