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侵骨。

讓人一時接受不了。

在一陣騷動之後,何瑊忍不住起身道:

“秦博士,此言差矣。”

“我等之所以成為貴族,蓋是族中先輩,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何以讓你棄若敝履?我等家族難道就未曾為國為民立過功?難道只有為你大秦立功才能稱為立功?”

“秦博士之言謬也!”

“大謬!”

秦落衡淡淡道:

“這次盛會只論學識,不論出身門第。”

“爾等父輩先輩的確有過功業,這一點無人會反對,這也是爾等能錦衣玉食、飽讀經書的原因,但時過境遷,現在已經非是夏商周時期了,過往的顯赫終究已成過去。”

“前朝的劍,尚且不能斬本朝的官,何況是前朝的功業?”

“朝廷一向尊敬對華夏有過功績之人,但那是對爾等父輩先輩的敬重,或許朝廷會選擇餘蔭他們的部分後人,但這注定是少數。”

“華夏悠悠數千年。”

“漫長曆史長河中,華夏出過太多能人志士,若全都予以餘蔭,恐怕沒有那個朝代承受得住。”

“而今天下百廢待興,你們飽有學識,若是投身朝廷,立下功業只是時間早晚,何愁不能延續家族榮光?又何以繼續躺在先輩餘蔭下不知進取?”

何瑊面色鐵青。

仕秦?

他在韓國可是公族大夫,仕秦卻只能從斗食小吏做起,這讓他如何甘心?又如何情願?堂堂韓國大夫,去當秦國小吏,這傳出去,他豈不淪為了天下笑柄?

何瑊冷哼一聲,拂袖坐了下去。

他雖有心爭辯,但這種事,在這種場合是不能爭的,他不可能為此暴露自己曾為韓國大夫的事,因而雖心中萬般不甘憤懣,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其他人也知道這點,所以全都不再吭聲。

這時。

外圍有人替他們解了圍。

一個儒生拿著大鐵喇叭,高聲道:“敢問秦博士,世人皆知,政治不二分,為何這次要政治分離?當年無論是西河之學,還是稷下學宮,百家爭鳴時,政治可都沒有分離過。”

秦落衡面無表情道:

“因為當分。”

“這次盛會確實旨在百家爭鳴。”

“但咸陽盛會跟百家爭鳴還是有不小的區別。”

“百家爭鳴,爭的是止亂的治國之政,當時天下亂作一團,互相攻伐,打的不可開交,所以百家的焦點,主要還是集中在平息天下爭亂上。”

“爭的主要是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