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

“我等逃出去後,便成了官府通緝的罪犯,你們難道還指望這些秦人官吏為你們說話?保你們一命?”

“他們是秦人!”

“秦人跟我們是有國仇家恨的!”

“等我們逃出去後,秦廷又豈會查不出?到時這些官吏無一例外都會被處死,而到時,這些秦人官吏對我們已沒任何利用價值,你們何故為這些人遮遮掩掩?”

眾人漠然。

他們自然知道這點。

六國宗室若是加上家眷,那可是接近上千人,這麼龐大的數量,不可能全部都逃出去的,一定會有人被抓住,或者被放棄,而且最先逃亡的是那些人,也是需要商量的。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讓他們把底牌亮出,他們如何能接受?

趙歇道:

“田兄說的不無道理。”

“只是有些操之過急了,我等雖有逃亡之心,但畢竟還沒有經過細緻策劃,豈敢這麼草率的交出底細,也非是我不相信田兄的錚錚之言,但事關宗室安危,我不敢不深思。”

“還請田兄見諒。”

田桓面不改色,笑著道:“諸位或許是會錯意了,我非是想知曉具體官吏,只是想大致瞭解一下,這些官吏身居何位,或者是位於哪個官署,以便我們對逃離咸陽之事有個大概瞭解。”

“事關自己安危,我也是有些失語。”

“希望諸位不要放心上。”

聞言。

趙歇等人微微額首。

只是說官署,這並非不能接受,而且他們的確需要透下底,不然互相猜忌之下,逃離咸陽,只是痴人說夢。

見狀。

田桓主動道:

“既然諸位沒意見。”

“我便拋磚引玉,主動說一下。”

“我田氏,眼下跟丞相府、少府的三名朝臣有交情,若是加上各大官署的官吏,那大體能跟二十餘名官吏說上話,當然主要也還是丞相府和少府裡面。”

“諸位,你們呢?”

趙歇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趙氏沒你田氏這麼厲害,只跟典客府和少府各一朝臣能攀上交情,差不多也能跟這兩個署司二十餘名官吏說上話。”

隨後韓信、魏咎、熊心等人紛紛開口。

但也都是含糊其辭。

在互相透了底後,眾人這才開始吃起飯食,推杯助盞之下,氣氛也是越發的融洽。

吃完。

六國貴族悉數離場。

田安跟著田桓走在了最後面。

見其他六國貴族已走遠,田安好奇問道:“叔父,我們這次本就是來摸底的,為何叔父前面要讓其他貴族把家底全部說出?這不是明顯不可能嗎?”

田桓摸著鬍鬚,眼中露出一抹高深狀。

輕聲道:

“你不瞭解這些人,他們一個個精著呢,我若一開始讓他們抖露家底範圍,他們豈會那麼輕易同意?一定會各種推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