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姝三女一路跟著,目送著秦落衡進了廷尉府,當秦落衡被押進去後,三人已是泣不成聲。

看到秦落衡,郭旦一下瞪大了眼,驚疑道:“你怎麼在咸陽?你不是今晨才被送去驪山嗎?怎麼又回來了?”

郭旦滿腹疑惑。

秦落衡面露尷尬之色,開口道:“今天......出了一點意外,我從驪山出來了,現在是來自首。”

郭旦黑著臉。

他上下打量著秦落衡,質疑道:“逃出來的?”

秦落衡遲疑道:“也不太算是逃,驪山發生了暴動,我前去追趕那些逃逸的刑徒,追著追著就追出了驪山,然後因為一些事,就來到了咸陽。”

郭旦問道:“什麼事?”

“救人!”

“救誰?”

“叫吳......吳芮!”正說著,秦落衡雙眼猛的瞪大,他前面一直在想自首的事,卻是沒在意自己救的人是誰,經郭旦這麼一問,他才赫然想起,這人叫吳芮。

長沙王吳芮?!

他第一反應為不是,但想到這人的身手,還有吳芮對爵位的緊迫性,又讓他心中不由驚疑。

秦落衡仔細想了想,吳芮是吳王夫差後裔,以始皇對天下貴族的忌憚,在一把抓的情況下,很可能把吳芮也抓到了咸陽。

這麼說。

自己救的人真是長沙王吳芮!

他其實跟英布一樣,都把吳芮當成了普通人,結果到頭來,這兩人一個九江王,一個長沙王,他反倒才是真正寂寂無名的人。

秦落衡有些哭笑不得。

郭旦看出了秦落衡臉上的異樣,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他在腦海中仔細想了想吳芮這名字,很快,郭旦就放棄了,他很確信,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朝堂上也根本沒有吳姓朝臣。

郭旦敲了敲大案,呵斥道:“嚴肅點,登記呢。”

秦落衡收回心神。

郭旦又問了些情況,秦落衡照實說了。

做完登記。

郭旦也是頭大。

秦落衡真的是會惹事。

前面殺了一個秦相之子,靠著醫家鼎力相扶,才勉強逃過一劫,結果那起案件的爰書墨跡還沒幹,秦落衡又跑去犯事了,這次更甚,直接弄了個違令,連帶著坑了不少秦卒。

郭旦輕嘆一聲。

無語道:

“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我現在都不知該把你關進牢獄,還是該把你送去驪山?”

“若真的按罪行,你理應被送進牢獄,但若你說的情況屬實,其實你的罪不是很大,因為你只是一名刑徒,違令的罪,再怎麼論,都論不到你頭上。”

“違令的其實是那名司馬!”

“他若是秉公執法,你沒可能去追殺刑徒,也別談離開驪山,而你在提出去咸陽後,他不僅沒勸止,反而默許你離開,這更是公然的抗令不尊。”

“你其實並沒什麼過錯。”

“但具體如何判,我也不便多說,暫時就把你關到牢獄吧,等獄正長回來,讓獄正長來決斷。”

秦落衡反駁道:“那名司馬沒犯什麼錯,是我藉著博士的官職,讓他聽命的,就算真論罪,罪首當是我。”

郭旦搖頭道:“你給我解釋無用,大秦自有律法在,一切按律令執行,就算他真聽命於你,那罪首也還是他,因為他就不該、也不能聽你的,他聽了,那就是他的罪!”

“我知道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