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秦落衡眼中殺意越來越濃,郭旦心神一顫,大聲道:“秦老弟,你就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殺了,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了,還不夠洩憤嗎?”

“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事情就大了!”

秦落衡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郭旦,眼中冷漠和鄙視毫不掩飾,他漠然道:“郭長吏,這些年,你在咸陽委曲求全,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為的是跟其他官吏打成一片。”

“但這是你的選擇。”

“不是我的!”

秦落衡冷聲道:“我一直都敬你是個人物,但作為一個人,長期善惡不分,是非不分,只為保住權勢,終究會為世人所不恥,人的脊骨是很容易彎,但並非要一直彎著,郭長吏,你這脊骨彎的太久,已經有些直不起來了。”

“人還是要抬頭挺胸的活著!”

“不然......”

“註定會低人一等。”

“你可以一直彎著,只是你想讓你的子嗣像你一樣嗎?你是因父為郭開,為了貪生不得不如此,但你的子嗣卻是會因你的言傳身教,也學著曲意逢迎,你們郭家是想世代都卑躬屈膝,低人一等嗎?”

“你勸我不要殺他。”

“但他的所作所為你當真不瞭解?”

“你看看他這縱慾過度的臉,以往不知已姦淫過多少女子,也不知因家中權勢,破壞了多少闔美家庭,更不知羞辱過多少大秦男兒,這樣一個變態,一個畜生,難道就不該死?!”

言畢。

看著面紅耳赤的郭旦,秦落衡漠然道:“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只是因為你的確以誠待我,但你若再阻攔,不要怪我對你不留情面,你若真怕惹禍上身,大可直接離去。”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牽連到你!”

“你可以走了。”

郭旦面色又青又紫,他看了秦落衡幾眼,哼道:“你的意氣用事早晚會害死你的。”說完,便直接拂袖離開了。

剛走出門,迎面便見到了趙檀。

郭旦看了趙檀幾眼,沒好氣道:“我剛才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回來幹什麼?還嫌這裡不夠亂?!”

趙檀顫聲道:“薄氏、管氏、秦公子他們,我......”

“我什麼我,女人就是麻煩,等著,我去把她們帶出來,彼母婢也,我早晚要被坑死在這裡。”郭旦罵罵咧咧了幾句,便又折身走了回去,臉色有點不自然。

他目光閃躲道:“我......我就進來牽馬車,你前面救那個女子哭著求我把另兩個帶出去,我可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別多想啊,我就進來牽馬車,這些女的就是麻煩。”

說完。

郭旦牽起馬車朝門外走去。

秦落衡心下感動,恭敬的行了一禮。

郭旦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牽著馬徑直朝外走著,不過他的目光透過馬車空隙,看了一眼秦落衡,神色有些悵惘又有些無奈。

沓沓沓。

馬車徹底駛遠。

偌大宅院,只剩秦落衡跟黃勝兩人。

風吹得庭院沙沙響。

秦落衡並無任何動作,只是持劍望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