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天是休沐日。

百官休憩。

不過朝中休息的沒幾人。

獄正署。

郭旦剛從曹衙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進到主殿,獄正長正在核實律令,見到郭旦,史祿便直接開口問道:“郭獄佐,跟黃勝有關的爰書拿到了嗎?”

郭旦搖頭道:

“回獄正長,沒有拿到。”

“我一大早便去了曹衙,想透過尋找有關爰書,以此來查到有那些受害者,但還是晚了一步,曹衙內但凡跟黃勝有關的爰書,都被人提前拿走了。”

“我撲了個空。”

史祿面色如常,並不感到意外。

淡淡道:

“這很正常。”

“黃氏經營許久,在咸陽盤根錯節,想透過這種方式,找到他們的破綻並不容易,秦落衡雖指出黃勝有姦淫她人,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口頭之語想為自己翻案,難度屬實很大。”

“依我看......”

“你就別執著找破綻了。”

“就算你找到那些受害者,她們恐早就被收買了,秦落衡雖很勇武,但身份並不高,黃氏又為朝中顯貴,受害者不太敢主動站出來指認的。”

“你應該早就想到的。”

郭旦咬咬牙,滿眼憋屈道:

“此母婢也!”

“黃氏的人真陰險,這不擺明著想害人嗎?”

“黃勝的德行,咸陽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偏生他們把線索全掐斷了,讓我們無從下手,等到訊獄時,黃景修甚至可以一口咬死,黃勝沒有姦淫過其他女子,這反倒成了秦落衡誣告。”

史祿輕笑道: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若是黃勝沒有姦淫過其他女子,秦落衡按律當處死,有沒有這誣告,都不影響,若是黃勝有姦淫過其他女子,秦落衡說的話,自然就構不成誣告。”

“你考慮偏了。”

郭旦看了一眼史祿,疑惑道:“獄正長,陛下讓你徹查此案,為何你一點都不緊張?若是判錯,影響可是很大的,一方面決定著秦落衡生死,另一方面決定著黃氏的處境。”

“為何斷了線索,獄正長依舊不急?”

史祿淡然道:“陛下的確讓我徹查此案,但僅僅是此案,我只需把秦落衡的殺人案偵破即可,至於黃氏如何,有沒有刻意包庇黃勝,這不是我要考慮的,這是御史府要查的。”

史祿笑了笑。

說道:

“那些爰書我們拿不到,陛下卻是能拿到,正所謂做的越多,錯的越多,黃氏這一連串反應,已經足以證明,他們是做賊心虛了,他們的這些舉動,一定落入到了御史大夫的眼中。”

“等明日大朝,直接詢問即可。”

“這有何難?”

郭旦愣了愣,若有所思。

看著身形黝黑的史祿,他不由高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