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

守候在府外的眾人放聲大哭。

等胡亥從馬車下來,去到王府門前時,嬴政已徑直進到府中。

在一處石橋旁。

一群老人簇擁著一個年青公子肅然長跪在地。

王離高聲道:

“臣王離恭迎陛下!”

“家父彌留......正在身後大廳迎候陛下......”

嬴政不滿道:

“仲春之際,天氣變化不定,你怎麼能讓病人離榻呢?做事怎麼都這麼糊塗!”

王離更咽道:

“家父執拗,定要出戶迎接陛下。”

“若非身體實在支撐不住,斷不會在大廳迎候,家父說,陛下今日一定會來......”

尚未說完。

嬴政便大步走過石橋。

進到了王離所說的那座古樸大廳。

一走進大廳。

嬴政便驚愕止步。

入眼。

大廳之中,擺著一張軍榻,榻上一方厚厚的白布大被,大被覆蓋著已骨瘦如柴,且鬚髮如雪的王賁。

這位昔日猛將微微閉目,已是一臉木然彌留之相。

他骨瘦嶙峋的臉頰微微抽搐著,彷彿在硬挺著難以言說的病痛。

嬴政一時怔住了。

“陛下......”王賁驟然睜開了雙目。

嬴政去到榻前。

“陛下,臣不死,是......有幾句話說......”

“王賁,你說,朕聽著。”

王賁目光艱難的找到榻邊的王離,示意兒子扶起自己坐正,隨後又示意兒子離開大廳。

王離更咽的點頭。

他走出大廳,朝外面眾人揮揮手。

守候在大廳外的王氏族人和醫生都往後退了不少。

王賁目光驟然明亮。

他殷殷的看著嬴政,咬牙開口道:

“陛下,臣所言,四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