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還待在學室,只是因為實在沒地方可去,內心裡,他們其實希望父皇能把自己分封出去,不一定分封實地,最起碼能讓他們離開咸陽。

至少。

也能讓他們離開囚籠般的宮宇。

但他們並不敢提起。

怕!懼!

他們就這麼木然的坐在席子上,看著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律令,不言不語。

另一側。

幾個年幼的公子還很興奮。

他們如同獻寶般,把自己最近玩的東西拿了出來,其中一個公子拿出來的是一個木頭墩子。

嬴政見狀笑道:

“榮祿,你整日就玩木墩?”

嬴榮祿挺了挺胸膛。

傲聲道:

“父皇,非也。”

“這不是木墩,這是戰馬!”

嬴政笑道:“你小子要戰馬做甚?”

嬴榮祿執拗道:

“殺敵立功,佑我大秦!”

嬴政再次歡暢的大笑起來,他起身把嬴榮祿提起,安穩的放到了木墩上,隨後笑著道:“好,這戰馬你來騎,父皇就做你的步卒,持矛護你周全。”

有了嬴榮祿打頭,其他公子也把自己的東西拿了過來,一時間整個學室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其樂融融。

嬴政也難得這麼欣然輕鬆。

等其他公子安靜下來,年長的公主則把自己做的女紅拿了出來,有錦繡纂(zuan)組,有黼黻(fufu)文繡,亦有疏布之尚,那些年幼的公主則拿的是一些木娃娃,上面穿著精緻的小衣裳。

嬴政也是一一點頭。

就在他對諸公主誇讚時,眼角卻瞥見了一個‘黑娃’。

只見不遠處,一個少女眼珠狡黠的轉著,胖嘟嘟的小手卻是不停的擦拭著臉頰,只是不知她的手上沾上了什麼,臉上的黑色汙漬卻是越抹越黑、越擦越多。

見狀。

嬴政是既想笑又很氣。

他揮手道:

“陰嫚,過來。”

“你在往臉上抹什麼東西?”

“啊?”嬴陰嫚呆萌的抬起頭,搖著頭道:“父皇,我沒有往臉上抹東西,我剛才是去拿玩的東西去了,不小心沾了水,然後把這東西弄臉上去了。”

嬴陰嫚也是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