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詞一雙眼帶著擔憂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會如何應對?

楚遺面色還算平淡,他也在仔細琢磨孟仲陽老先生的話。這些話,並非沒有道理。

不過,楚遺依然有自己的看法。

他回道:

“孟老先生,晚輩認可你的看法,但晚輩有不同的意見。”

“但說無妨。”

“孟老先生先前所言,都是說有可能。如果是有可能會發生您所說的這種情況,自然就有可能是相反的情況,我們為什麼篤定他一定是您所說的那種情況了?”

“不能篤定,但不能因為不確定我們就放任這個危險不管不顧,我們不得不對大家負責。”

“笑話!”

楚遺一言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目光都是驚駭地看著他。

不明白他這又是發什麼瘋?怎麼敢對孟仲陽老先生如此無理。

孟仲陽老先生臉上卻並無不喜,他望著楚遺似乎是在期待楚遺會說些什麼出來。

“就因為一個可能發生的結果,就要將人置於死地?就因為一個僅僅是存在我們大家想象中的事情,就可以草菅人命?如果真要如此說的話,那滿朝袞袞諸公,不知多少都該人頭落地!”

這人瘋了吧!

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連呼吸都變得細微起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面色一向如常的孟仲陽都是一臉驚駭,此子的膽量,他算是徹底見識。

在眾目睽睽說出此等話來,他就真的不怕死?

“少年郎,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擔心禍從口出啊!”孟仲陽老先生還是友情提醒了一聲。

只是此刻的楚遺膽子能夠捅破天。

他掙扎掉懷詞拉住自己的衣角,往前邁出一步,目光掃過眾人,沉聲力喝:

“你們總說妖魔,妖魔,那究竟何為妖魔?僅僅是奇形怪狀,不似人樣,以殘殺人族為樂的怪物為妖魔?在我看來,不僅他們是妖魔,那朝堂之上食民脂民膏無所作為,還敢草菅人命的何嘗不是妖?那身居廟堂之上,卻不為天下黎民百姓著想,反而只為苛捐雜稅,仗勢欺人,待黎民百姓如豬狗的人又如何不是魔?孟老先生,你學問高,知識多,不知你能夠給楚遺一個答案嗎?”

如果先前的話是激起千層浪,那麼楚遺如今這話則讓眾人心裡掀起巨浪滔天,久久不能平息。

懷詞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那男子的背影,仿似在他身前有著數不清的千軍萬馬。

雖有千軍,縱有萬馬,若為吾道,吾願以命討之!

他還是他嗎?

還是,他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