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來之前,沒膽氣來;來了之後,就沒有膽氣離開,飄飄姑娘,你如果不想見我,我們就說說話,好嘛。”

他的語氣和表情像極了前世網友所說的舔狗。

但如果不是愛得深,誰又甘心做舔狗呢?

有幾個舔狗是不知道自己在舔的?誰願意低聲下氣,誰願意每日苦受折磨。

不過,是愛得深,入心,入骨髓罷了。

人嘛,大機率是會遇到一個你心甘情願為TA拋棄一切的人。

然後輸得一塌糊塗。

“我……我不敢見你……”

聲音之小,如同蚊子在嗡嗡。

阿九聽得卻很清楚,他臉上頓時就興奮起來,拍著門道:

“飄飄姑娘,你……還好嗎?”

“還,還好。”

沒有底氣的話,沒有底氣的回答。

她怎麼會好,不過是不想門前的人為她擔心罷了。

曾有人為她一擲千金,曾有人為她高唱一宿。邀她喝的都是上好的佳釀,請她見的都是異國的奇珍異寶。

直到後來,有人為了她不惜命。

她恨,恨自己是教坊司的女子;她悔,悔的是抹不去的曾經。

哪有什麼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願為我豁出性命的他。

她趴在門上,與門外的阿九就一門之隔。

一堵門,兩個世界。

“你能和我說話,真好。”

阿九臉上露出笑容,兩行眼淚滑過嘴唇,不知鹹淡。

飄飄也在笑,捂著嘴,眉眼裡情緒複雜得如同纏在一起的漁網。

理不清。

此情此景,楊淼輕輕一嘆,想說什麼又不知說什麼。

最後,他望著楚遺,問道:

“楚兄弟,為何我會覺得心裡堵得慌。”

“我同樣如此。”

愛不得,又即將面臨死別。

這種事情,換到任何人身上都是莫大的悲痛。

楚遺現在擔心的是阿九,要怎麼扛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黑暗會將他徹底包圍,他要依靠自己一步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