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中年男子頭也未回,話語中不帶絲毫的尊重。

「可殺。」

得了老僕的話,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投向天空那座飛來峰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機。

……

天機閣,一間陳設簡單隻擺了幾張桌椅的茶廳內,裴金蓮、曹沫五人、李青峰三方人馬依次坐下。

幾位容貌出眾的侍女規規矩矩地將各桌茶水斟滿,隨後便趨步離開,不大的茶廳之內安靜地出奇。

裴金蓮就這樣坐在主位之上,那隻向來不離手的狸貓這次也沒帶著身邊,正襟危坐著待李青峰喝完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之後,直接了當開口道:

「這次是我不對,還望李大人看在我這道分閣與李家常年互通商貿的情分上通融一二,當然過幾日我肯定親自登門致歉。」

李青峰自顧自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用手旁那隻珍惜異常的鷓鴣提樑壺給自己又添了一杯水,眼神淡然地盯著茶杯中那些起伏不定的茶葉,良久不曾挪眼。

整個小茶廳之內靜地有些詭異,裴金蓮看著久久未曾言語的李青峰,似乎突然茅塞頓開,連忙朝著一旁的曹沫道:

「曹少俠,這次是天機閣的過失,今日給諸位造成的一切困擾與損失,我天機閣盡皆承擔下來,如若還有其他要求,只要在金蓮的職能範圍之內,諸位也儘管提。」

曹沫聽著裴金蓮的承諾,同樣沒有說話,他注意到了她說話時的一個細節。

這個女人很聰明,在李青峰這邊的話術與在曹沫這邊的話術根本不一樣,在李青峰這裡用的是我,隨後才添上一句李家與自己主事的天機閣商貿往來的人情,

言外之意便是錯是我一個人犯的,與天機閣無關,希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夠抵消罪過,即使不答應,也只歸咎於我一人,怪不到天機閣身上。

而在曹沫自己這邊則是直接以天機閣的名義提出賠償,這樣這場看似三方之間的恩怨也就直接化成了曹沫等人與天機閣之間的事,這樣既光明正大地把李家這尊惹不起的大神給請出了矛盾之外,各論各事,又能讓三方都不至於難堪。

而且,她的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原來各方當前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事情其實不是很大,可以不用這麼焦灼。

這番大事化小的本事著實讓曹沫佩服不已,不過他依然沒有說話,他在等李青峰開口。

李青峰沒有理會裴金蓮的話,而是先朝著曹沫等人抱了一拳,「不知諸位是在哪裡遇上我弟弟的,」言辭懇切,不帶一丁點權貴子弟的傲氣。

一旁的裴金蓮見李青峰沒有搭理自己,心中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有些高興,既然開了口,這件事的結果也大致出來了。

曹沫趕忙回了一個抱拳,淡然道:「實不相瞞,是在劍閣山中。」

李青峰又衝著曹沫抱了一拳,詢問道:「不知曹少俠能否告知具體時間。」

「約莫半年之前,當時青蓮兄遇上了些麻煩,解決之後我們聯手共同探尋的劍閣山秘境,分別時青蓮兄便將這塊李家玉牌贈與了我們。」

聽到曹沫這句話,李青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弟弟確實是在半年之前離家出走,按照腳力的話,也應該是到了劍閣山地界。

李家玉牌非李家嫡傳血脈所不能擁有,曹沫手中的這塊玉牌獨屬於弟弟李青蓮,

一開始他李青峰察覺到玉牌破碎的氣息時,以為是家族中哪位同胞在自己手底下出事了,之後才反應過來當前有資格攜帶玉牌的兄弟姐妹幾個中,沒人在渝州境內,那就只能是半年前離家出走的李青蓮,待他急急忙忙出門之後才收到了父親李英的傳音。

再之後,便有了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問清了事情的始末,李青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不知道弟弟這幾位朋友的名字,隨即帶著些歉意開口道:「抱歉,剛剛我太過急躁,還沒詢問諸位怎麼稱呼呢?」

感受到李青峰的善意,曹沫將自己幾人的名字一一給點了出來,隨便也將在劍閣山內初次遇上李青蓮時等一些不需要遮掩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

眼見氣氛逐漸緩和,坐在主位之上的裴金蓮暗自鬆了口氣,她樂得雙方相談甚歡,順利的話事情很快便能解決。

「如我父親所說,我這個弟弟天生道心純粹,心思也單純些,喜好尋山訪幽跟誰都能交朋友,」

聽到這裡,曹沫五人皆是在心底對李青峰這句話表示了贊同,之前李青蓮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的那般讓幾人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