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道,又被稱為蜀地,處於整個浩然天下偏西一隅,北接隴右道,西靠崑崙雪域,東臨十萬大山,地勢中低周高,氣候養人,水土宜人,素來有“天府之國”的美譽。

蜀地四面環接高山,易守難攻,又處於整個浩然天下的西邊,離著那個天下中原正統的京畿道較遠,中央朝廷鞭長莫及,加之歷朝歷代皆會出現得勢諸侯在此割據一方的例子,

所以,大姜王朝的那位創立者為了斷絕此類前車之覆再次發生,別出心裁地在此地設立了一個異姓王——蜀王。

蜀王這一轄制不同於其他各道那些父死子繼,世襲罔替的王侯,而是由大姜王朝每一代新皇登基之後,由新皇指定一位忠心不二的人接任,一代一換,不可世襲。

蜀王在劍南道的權柄與其他那些只能享用一地財稅而不可干預地方政令的王侯大不一樣,他不僅可以呼叫整個劍南道的兵馬,還對劍南道上的任何事務都有先斬後奏,便宜行事的權力,每一任蜀王在劍南道皆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而這一任蜀王,他姓李。

……

劍南道,渝州城,五道身影攜著晨光御劍而來。

五人也沒在城外做過多的停留,而是徑直邁入了這座恢弘龐大的渝州城,來到渝州城的正是曹沫一行。

整個劍南道下轄一府三州,一府指的是成都府,三州則是指渝州、益州以及劍州,曹沫找的那株先天水靈根位於劍南道最西邊的劍州境內,想要去往那裡,一行人必須從整個劍南道內橫穿而過,經過渝州,隨後是成都府,再之後才能到達目的地。

走在渝州城這奢華異常的街道上,過慣了風餐露宿生活的幾人都感覺有些不太自在,看著街道周圍一幢幢雕樑畫棟彷佛仙蹟的樓閣亭臺,幾人有些眼花繚亂。

落在最後面的曹沫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入目之下皆是修行中人,在從扶翼這裡得知周圍人的境界之後,不免有些震驚。

自打入城以來,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這些人中,幾乎就沒有普通人,皆是踏上了修行大道之人。

當曹沫看到街道上有幾棟規格宏大的酒樓連門口小廝都是踏足修行領域的人後,終於是忍不住出聲讚歎,“這渝州城果然不同尋常,底蘊真是深厚。”

其他幾人聽到曹沫這句話之後也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五人安然踏入了一座規格還算不那麼驚人的酒樓內,一位快要踏入一品境界的小廝將眾人引到了二樓一處挨著窗戶的座位前。

五人也沒太過講究,隨便點了幾個還算能上臺面的菜之後便各自開吃了。

樓下戲臺上,那位操著蜀地口音的說書人不知說了什麼出彩故事,引得臺下傳來一連串喝彩聲,驚堂木連拍數下,整個酒樓上下才稍微沒那麼嘈雜。

“你們誰聽出來那位說書人在說什麼嗎?”曹沫自顧自吃了口菜,抬起頭向眾人詢問道。

扶翼手法嫻熟地從孫林筷子下奪過來一顆花生米,這才慢悠悠說道:“聽了個大概,好像與咱們有關。”

其他四人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地側過頭來,臉上皆是疑惑,不過立馬又都恢復了過來。

曹沫、朱子真和苗牽機三人皆是心有靈犀地沒有去點破,唯獨孫林一人還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與咱們有關?能是啥,咱們初來乍到的,不能夠吧,扶翼你是不是騙我。”

扶翼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孫林,邊夾菜邊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做了這麼一件大事,別人能不知道?”

孫林這才恍然大悟,搓了搓手,笑著說道:“你是說咱們……”

未等他說完,早有準備的扶翼立馬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精準地投進了孫林的嘴裡,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反應過來的孫林隨即壓低了嗓音,輕聲問道:“是誇咱們?”

扶翼聽到他這句天真的話,長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不是,是害咱們。”

說完這句,扶翼隨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五人邊上瞬時便出現一陣靈氣漣漪,周圍人的交談聲隨之消失,他這才繼續開口道:

“那位說書的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還是用什麼隱晦手段算出來的,咱們五個,哦不應當是加上李青蓮和肖老大他們幾個,咱們幾人在劍閣山秘境內經歷的所有事都被那位說書的給一字不漏地說出來了。”

原本正悠閒吃飯的幾人瞬時便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動作,曹沫眉頭深鄒,

“你是說咱們在劍閣山秘境內的所作所為都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