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無事牌樣式的方寸物從劍閣山山巔之上直往山腳墜去,眼疾手快的扶翼立馬將那塊被曹沫丟下來的方寸物給拘到了手中,

“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我,要是十五天之後我還沒出來,你們就走吧。”

迴音飄蕩還未落下,不等眾人回答,曹沫的背影已然沒入了那處破碎的虛空之中。

在身體邁入山頂空間的一剎那,曹沫只覺得眼前一黑,凜冽的劍氣在耳邊呼嘯,本命飛劍瞬間便被某股威壓逼出了體外,懸浮在身旁錚錚作響。

一個似遠又近虛無縹緲的聲音響了起來,“終於,有人上來了嗎?”

曹沫靠著聽力在黑暗中搜尋,想要將那個聲音給找出來,可入目無邊的黑暗和灌入耳中的激烈劍嘯聲讓他沒有絲毫頭緒,他在黑暗中摸索著,身軀各處時不時被呼嘯而來的劍氣給割裂,血流如注。

“敢問前輩可是這劍閣山秘境的鑄造者劍尊者……”

沒有答覆,周遭依舊是無邊的黑暗。

忽然,曹沫感覺到自己那柄被逼出體外的本命飛劍在被某股氣機牽引,飛劍停止顫鳴,往一個方向緩慢掠去。

曹沫跟著飛劍在黑暗中緩緩地走著,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道清冽的劍嘯忽然撲面而來,這道劍氣根本就是直取面門而來,沒有絲毫留情的樣子。

感受到危險的曹沫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腳尖輕點,側掠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劍氣直接便從側面劃破了他的手臂,一股溫熱的血液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曹沫捂著那隻受傷的手臂,冷靜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黑暗中,唯有劍氣呼嘯之聲和血液落地聲。

難道這次真的是自己判斷錯誤,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裡了嗎?

心思微動之際,黑暗中又有一道劍氣撲面而來,這次曹沫沒再躲閃,而是高高躍起,將那柄被不知名氣機牽引著的本命飛劍給握到了手中,

鏘——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用本命飛劍堪堪接下劍氣的曹沫雙手在顫抖,可他不僅沒有氣餒,反而心生竊喜,

既然這劍氣能接,那麼或許自己就不用死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了。

危機忽起,曹沫心念一動,單手往身後一送,又擋下一道襲來的劍氣,有了前面的經驗,這次他明顯得心應手許多,沒有之前那般手忙腳亂。

黑暗中,曹沫手腕上下翻飛,身隨劍動劍風呼嘯,他用本命飛劍在手中挽出一個個看起來有些花哨但又都能恰如其分將劍氣擋住的劍花。

追風逐月、翻背摘星、鷂子翻身、橫掃千軍……這些在山下傳播極廣但又極其普通的劍招,被他用本命飛劍一式式給用了出來,用來抵擋那些冷不丁從黑暗中襲來的劍氣。

曹沫的虎口已經裂開了巨大的口子,他便索性雙手持劍,劍氣出來多少,他便擋下多少,即使如此,依然會有防備不及時的劍氣衝破他的劍招。

他身上穿著的那件白澤法袍早已經被劍氣割地粉碎,再無靈氣餘韻,已然被廢,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佈滿了血痕。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曹沫很疲憊,他的身體早已經麻木,幾乎就是靠著本能在抵擋那些冷不丁襲來的劍氣,那些普通劍招使用了千萬遍,可劍氣彷佛無窮無盡一般依舊從各個方向出現。

叮——

本命飛劍脫手而去,原本靠著一丁點細微意識支撐著身軀的曹沫被一道鑽心的疼痛給激地清醒了些許,撿起飛劍,繼續抵擋劍氣,身上再無一寸完整肌膚的曹沫,在黑暗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抵擋著那些劍氣,

曹沫發現,這些出現的劍氣雖然凜冽但卻不致命,就只是折磨人,每次在自己生機耗盡幾乎就要身死的時候,它們又能恰如其分地停下片刻,等自己稍微恢復了些許,劍氣便立馬出現了。

在這暗無天日的空間裡,他沒有任何參照,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根本不知過去了多久,對於之前跟孫林他們約定的十五日,早便沒有心思去想。

也許自己已經在這兒困了一年,兩年,十年,又或者只過去了一天,在某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可能要被困在這裡折磨一輩子,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想過放棄。

意識已經模糊的曹沫感到手中一輕,只覺得是本命飛劍又脫手了,勉強打起精神去找尋飛劍,可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立馬便又清醒了不少。

周圍哪裡還有本命飛劍的影子,只有懸浮在半空中的長劍碎片,本命飛劍星火,已然成了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