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腦子靈光的,知道直接跑的話是必死無疑,馬上提刀衝向最近的村民,其他土匪也反應過來有樣學樣,立馬也跟著將刀架向了離自己最近村民的脖子。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三十來個土匪氣勢洶洶地衝向最近的村民,人群一片混亂,哭聲連連。

看到土匪們抓住村民做要挾,曹沫不敢輕舉妄動,立馬將飛劍召回身邊。

白衣曹沫持劍而立,青衣南嘉魚雙手各持一柄短刃,怒視著對面那群殺人如麻的土匪。

“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一位手持大刀的土匪衝兩人喊道,同時將手中那把大刀架在了自己身前那位面如死灰的婦女的脖子上。

那人見曹沫兩人不為所動,心中窩火,又加大了力度,鋒利的刀刃上,霎時出現了一抹血紅,被脅迫之人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血液淌下,驚恐地嚎叫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讓我們離開,不然的話,這些人就要給我們陪葬,”那人說完,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要是不能呢,”曹沫面色冰冷地答道。

“要是不,這就是結果。”

那人說罷,就要一刀按下,那位在他身前的婦女聽到他的話,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眼看地上就要再添一顆透露時。

那把架著的刀卻遲遲未曾按下,咣噹一聲,一把闊口大刀掉落在地,眾人被大刀掉落的聲音所吸引,等再看時,所有土匪已經不見了蹤跡。

南嘉魚知道,這是曹沫飛劍的本命神通。

劫後餘生的人們還未從剛剛那場危機中緩過神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在這不過幾丈之地,落針可聞。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對著面前兩位氣度不凡的少年男女口稱神仙,連連道謝,磕頭跪拜。

馬上所有人也都反應過來,都開始跟著喊,跟著磕頭。

一襲白衣的少年沒有說話,站立在原地的,而手提短刃的南嘉魚本想要上前將他們扶起,卻被曹沫叫住。

曹沫轉身牽過那匹神俊的照夜玉獅子馬,走到南嘉魚身邊,對著她輕聲耳語了幾句。

隨後兩人一馬就踏著風雪離開了。

路上,滿臉疑惑的南嘉魚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我們怎麼就這樣走了啊?”

“不走幹嘛,留在那裡吃席嗎?”

對於曹沫這句話,原本一臉疑惑的南嘉魚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曹沫看到南嘉魚少女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衝她解釋道:

“在我們來之前,你不是說有血腥味嗎?”

“對啊,怎麼了,”少女追問道。

“那我們兩出手之前你也看到了,那群土匪手上的刀有的是沾血的。”

說到這裡,南嘉魚也明白過來了,回道: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到之前,那群土匪已經殺過人了,那又怎樣呢,我們總歸是替他們殺了那群土匪啊,難不成他們還要記恨我們去晚了?”

“理是這個理,不過嘛,人性向來是不能用簡單的道理來解釋的啊,不患寡而患不均,有的人家死了人,有的人家整整齊齊,既然我們沒能救下所有人,那肯定會有人不滿,遇到講理的,人家或許會將不滿藏在心底,遇到不講理的,記恨我們也說不定。”

南嘉魚歪著腦袋,實在想不通,問道:

“他們難道還會記恨我們?”

“這個,也不一定,不過我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事情數不盡數,知恩圖報的,有;恩將仇報的,亦有,恩恩怨怨,向來複雜,不能以常理度之。”

其實曹沫還想告訴南嘉一件事,就是剛才在自己出手救下一人之時,自己明顯能感覺出那些村民裡有人從一開始的幸災樂禍到後來的惱羞成怒,對著出手曹沫救下一人有不滿,這就是曹沫在解決掉那些土匪後,馬上招呼南嘉魚走的原因。

天底下有兩個東西不能直視,一個是太陽,一個是人心。

曹沫怕,他怕,南嘉魚傷心,怕那些赤裸裸、骯髒不堪的拙劣的人心讓這位乾淨如白紙一樣的姑娘不再那麼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