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南嘉魚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那小小的寺廟,少女眼睛裡分明多出了些許恐懼,剛剛的無力感讓少女留下了心理陰影。

如果按照這位小姑奶奶以前在醫家藥谷時的風格,誰敢這麼對她,起碼要在人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還冷不丁給你來點陰的,對方還屁都不能放一個。

你要問為什麼?就憑她醫家老祖嫡傳的身份擺在那裡,就憑山上的老東西都寵著她。

不過這次南嘉魚顯然吃癟了,而且還不能找回場子。

少女憤憤不平地對著寺廟門口揮了揮拳頭,反觀曹沫,因為察覺出那人沒有惡意,所以沒放在心上。

“咱們走著瞧!”

大概是不想在曹沫面前太丟臉的緣故,南嘉魚小聲地放出了一句狠話,臨了,小姑娘馬上又後悔了,心裡可能是怕寺廟裡那位帶髮修行的高手聽到,馬上捂住了嘴。

曹沫看到南嘉魚這個樣子,無奈搖了搖頭,帶著她離開了。

等到離那寺廟夠遠了,南嘉魚才長舒一口氣,

“小沫子,我覺得那人起碼七品往上的境界,你覺得呢。”

“我一個才堪堪一品的人怎麼看得出來。”

曹沫大約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怕被剛剛丟了面子的南嘉魚拿來出氣,話鋒一轉

“如果要我說啊,連你這五品高手都在他手上吃了小虧,只能往高了說,肯定不止七品。”

南嘉魚聽到曹沫前半句的語氣本來就要摩拳擦掌敲打敲打他了,不過在聽到曹沫後面那句後又鬆開了拳頭。

看到南嘉魚暗暗鬆開的拳頭,曹沫長呼了一口氣。

吃一塹長一智,我曹沫果然天才也,少年如是想到。

出了這檔子事,兩人也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慾望,於是就打算就近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兩人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在街尾找到一家客棧,沒想到竟然人滿了。

沒辦法,最後兩人愣是在走出兩三里後才終於安頓下來,等上了床鋪,已經是半夜三更,曹沫倒頭便睡著了,隔壁的南嘉魚也是一樣的情況。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將曹沫從睡夢中拽出,接著是那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沫子,被子纏人不是,這都什麼時辰了!”

客房的門應聲而開,大概南嘉魚也沒想到曹沫竟然忘了關門,在做了一個簡短的停頓思想掙扎後,走了進來。

南嘉魚不管不顧地走到曹沫床前,這次南嘉魚沒有對曹沫冷嘲熱諷,而是聲音急切地說道

“你快看看外面,我總覺得今天不同尋常。”

聽到南嘉魚的話,曹沫這才發覺今天房間裡異常的昏暗,一開始曹沫還以為是天還沒亮,不過在聽到少女的話後,曹沫這才推開窗戶,外面繁雜的聲音傳了進來。

曹沫探出頭去,外面同樣是不同尋常的昏暗,之所以曹沫確定不是夜晚的黑,是因為在天空中赫然有一輪大日。

不過日頭的顏色是血紅色,在其周圍,佈滿了濃密的烏雲,整個修緣縣籠罩在異樣的昏暗中。

密密麻麻的人湧上街頭,人群嘈雜而躁動,像一群困獸,人們嘴裡唸唸有詞,有一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從人群中走出,站到了顯眼位置,接著,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幾個看起來比較沉不住氣的漢子衝出人群掙扎到老者面前,接著又被人拉回人群中,老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人群變得更安靜了

“各位,想必大家也知道了今天這天是怎麼回事吧,一個月前,我就做出了預言,在血日凌空之際,有一個魔頭將會轉世在你們修緣縣,而到今天,正好是一個月。”

老者攤開手,指了指天,

“妖邪降生,將會把出生地的所有氣運一併毀壞,對整個修緣縣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老者停頓了一下,人群躁動起來,

“不過,今天我將幫助修緣縣斬除妖邪,來啊,把今天出生的妖邪帶上來。”

人群分開一條道,一個頭上纏著紗巾緊抱襁褓的虛弱婦女被壓了上來,人群驚恐的繞開了那個婦人,不敢看那婦人手中的嬰兒一眼,怕看到傳說中的妖邪,有帶孩子的婦人用手將手覆住自家孩子的臉,深怕孩子看到什麼受妖邪影響。

總之人群對那個懷抱孩子的婦人又懼又怒,懼的是,婦人手中的妖邪,怒的是為什麼要把妖邪生在修緣縣讓全縣人受這災禍。

終於,那位懷抱嬰兒的婦人拖著沉重的步伐,面露絕望地來的那位為首的老人面前。

這位剛臨盆的婦人終於看清楚了要害死她孩子的人。

只見老者乾瘦身材,面頰無肉,身著玄衣,拿著一件銅鐘樣式的法器,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

人群中,一個精壯的漢子在人群中掙扎,並且大聲呼喊道:

“我們離開這裡,我們離開這裡再不會回來,求你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