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春居士問道:“師兄此來,就是要打探虛實,如今各方虛實都已經探聽出來,另外還有什麼要緊事嗎?”

韋頭陀笑道:“師弟,咱們出來做事,腦子不能死板,除了明確叮囑的事情,自己也要懂得因地制宜,舉一反三,才能立下更多功勞。你想想最近有什麼大事?”

寶春居士疑惑不解。

韋頭陀笑了笑,一語道破:“哈哈,當然是八卦教的大事了。”

旁邊八卦教使節,心頭一驚,連忙拱手:“韋師兄的意思是?”

“你們八卦教所謀劃的那件大事,到時候一旦發動,無非是要流民四起,數百萬生民逃難,到時候好被你們接收過去。”

韋頭陀說道,“只不過,就算到時候聞香教的地盤,那富庶豐饒的古中原之地,豫州領土,真受了大災,甚至波及天子渡、紫禁城這邊,但到了這裡,餘波必定也輕了許多。”

“生民四散逃難,卻又怎麼能保證他們會逃往你們的地方呢?”

八卦教使節連聲說道:“請韋師兄明言。”

韋頭陀一笑:“我的意思是,到時候大災一起,水系必受影響,水位動盪,我們率先勘探一番,看準時機,去東門外,把海河決堤,去西門外,把南運河決堤,幾個堤壩一毀,洪水氾濫,時疫四起。”

“我們再派人,在難民中使些手段,到時候,他們自然只有向你們八卦教那關中平原逃去了。”

那大明會使節,聽得有些遲疑,忙出口說道:“韋師兄,我多次聽聞,天宮上使他們,與另外兩方還不準備大舉征戰,我們這樣做難道不會引爆大戰?”

韋頭陀只是澹澹一笑:“不大舉征戰,不代表這緩衝之地,不能拿來試試手。八卦教這些手段對我們是大事,可以趁機建功,在天宮等三方眼中,依然是小打小鬧的試探罷了。”

“刻意留點地盤給南明那邊,也就是給他們一個入場的機會,到時候,大夥都以這北方大地為棋盤,展示武力,分出高低,才方便談判,才更能維持大局的安穩。”

寶春居士等三人,都聽得心頭一寒。

他們三人也可謂作惡多端,平日裡什麼殘忍的事,都自詡司空見慣,偶爾還以此為樂。

只是,以北方大地為棋盤,以數千萬性命為棋子,只是用來做小小的試探、較量,這樣輕飄飄的言語,沉重無比的殘忍,還是叫他們一時忘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韋頭陀見了他們三人的模樣,只是輕笑,心中暗想:武功繼續練下去,是真正可以如神似魔,成仙成聖,天宮等三方,已經展現了這樣的可能。對仙聖神魔而言,以大地為棋,蒼生為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正該有這樣的氣魄才是!

日後,我也未必沒有機會成為那最頂峰的執棋之人。

他正想到這裡,忽然耳朵輕輕一動,察覺到一點異樣。

這種異樣,來自夜空。

其實,太歲武道八重天境界的武者,感知能力已經非常強大,只不過,韋頭陀平時的感知,還是習慣性的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近地面。

倘若是在地面上,方圓二十里之內的動靜,他都可以感覺到,但是如果是在空中的話,只要超出地面百丈高度,他就不一定會注意了。

所以,高空中的那個人,在墜落下來,接近百丈以內的時候,他才察覺到。

就在他察覺到的下一瞬間,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提醒寶春居士等三人,這座大堂的屋頂,已經多了一個小窟窿。

一道人影穿透下來,劍光一閃,三顆腦袋就飛了起來。

三顆腦袋飛起來的時候,還保持著密謀時的慎重表情,不過他們身為太歲武者,腦袋脫離身體之後,還沒有死亡,有清楚的意識。

此刻,他們臉上就都出現了明顯的表情變化,驚恐的張嘴,似乎要發出大喊。

‘韋師兄救命!’‘救我……’

他們都想要喊出這樣的聲音來。

沒錯,太歲武者修煉到六重天巔峰,斷頭也不會立刻就死,只要能在一刻鐘之內,及時接上去的話,用手捧著頭,一兩個時辰別動,也就長回去了。

但是就在這瞬間,一道劍光突然如同靈蛇飛空,一分為三,把他們三個腦袋,全部點爆,炸成三蓬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