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五色印的底座卻出現在這裡,讓眾人心中大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

有人忍不住催促盧平東:“盧二先生,快想想辦法把他們之中哪位叫醒過來,也好讓我們知道原由。”

盧平東頗有些惱意的朝那人看了一眼,道:“餘圖真人早已廢功,現在更是一副神思枯竭之象,哪是那麼好治的。除了靠養生氣功護持靜養,任何針灸丹藥都不能用在他身上。要是他萬一出了事情,你來擔當嗎?!”

那開口催促的人,竟也不怕他,更向前一步,越眾而出,臉龐發紫,兩撇濃須,是同樣來自長安的鬼龍焦蓋,道:“我聽說盧家子弟,近來都頗有精進,是歸功於盧家研究出的一貼寶藥,盧固安還想要進獻一盒入宮,只不過如今尚未被太醫署透過。”

“你一來鑄劍山莊就那樣驕橫姿態,也就是倚仗這味寶藥吧,難道餘圖真人不值得你們盧家送出這樣一丸藥來?”

盧平東只是冷笑,還是那麼一句話:“餘圖真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來擔當?”

焦蓋氣勢一短,幾句話在嘴裡徘徊,終究沒敢應聲。

盧平東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風格,竟沒有對著焦蓋窮追猛打,眼神一轉,落在吳平羌身上。

“盧某確實帶了一枚仙丹過來,不過已經當做定金,付給了吳兄,餘圖真人不好輕試,但這位壺仙道長或許可以承受藥力,就看吳兄舍不捨得割愛了。”

吳未央在旁邊聽得暗罵一聲無恥。他之前一時不曾想到徐伯元是誰,貿然出手,險些壞了事,自覺有錯,一直在旁邊沉默。

可盧平東這句話用心實在險惡,現在這種情境下,他竟然還不忘惦記吳家那件神兵,要是吳平羌把丹藥拿出來、用掉了,等於坐實他們的交易,那件神兵歸屬也就不能再有異議了。

吳未央便想開口把丹藥還給盧家。

姜九思突然道:“越是珍奇丹藥,藥力越是精純,以壺仙道長現在的狀況,根本消化不了。要讓他服藥,無益於吞金!”

“我來試試吧。”

安非魚想到一個法子,拿著竹筒上前,湊到徐伯元嘴邊,小指輕輕一敲竹筒。

活化契約,救生線蟲。

羽化返生珠泡出來的茶水,自行向徐伯元口中湧去,仔細一看,卻是數不勝數的細小線蟲,組成了這股水流。

入喉之後,安非魚一寸寸撤銷活化的力量,細蟲還原成飽含生機的茶水,滋潤而下。

盧平東過來捉了徐伯元一隻手腕,皺眉說道:“倒也有些用處,不過只靠這個,短時間內還是叫不醒。”

他又有意無意地說道,“要是以這個為基礎的話,卻剛好可以消化了仙丹。”

周圍眾人這下心中不齒的,已經不止吳未央一個。

好歹也是世家大族,成名高手,竟能弄出這番作態。

吳平羌硬聲說道:“盧二先生的仙丹‘一枚’,著實珍貴,老夫今天借藥救人,事後必定以記載畢生鑄術的秘冊為答謝。”

這話卻是直接拒絕了之前交易的意向,而且提出的答謝確實沒有人敢說不公道。

他話一說完,也不看盧二是什麼臉色,就取出月華仙丹,彎腰送入徐伯元口中。

安非魚暫時放下了竹筒,好讓丹藥進嘴。

但沒想到這顆丹藥剛滑向徐伯元喉間,剛好激起他心肺之間一股逆氣上湧,丹藥上混著些許羽化茶水被噴了出來。

安非魚躲的及時,定睛再看,那顆丹藥已經在地上砸成一灘藥泥,在茶水間溶解的不成樣子。

緊要關頭偏偏又出了這種岔子,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一靜不如一動,不管老君山上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光是僵持在這裡,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的。”

關洛陽旁觀思忖到現在,開口就是一句之前被隱隱忽視掉的果敢選擇,“乾脆我直接去老君山那邊打探一下。”

不是沒有人想到這種做法,但老君山情況不明,誰也不敢輕易提出要自己去查探。

他這話一說,反倒讓有些人面子上掛不住了,焦蓋第一個應聲:“在座的都是成名人物,正道豪傑,哪有讓你孤身犯險的道理?我和你一同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