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集團明面上的員工,不過幾千人,暗地裡直接掌握的武裝力量,持槍者也就千人左右,改造武者百餘人。

但是,新馬這裡的幫派局勢,上下壁壘分明,像陶朱集團這種頂級幫派,有必要的時候,層層調動下去,整個西南社群十幾萬的幫派分子動向,都會被他們支配。

整個新馬的局勢導向,都要算上他們一份。

就算那些人實際上不會全部都服膺,就算要轉型,不免有些損失,這份權力,依舊令人心上眼裡都熾熱。

範敏之回應道:“什麼答卷,是要我管的那份資產出新成績,還是我管的那一部分……”

“不只是你現在管的。”

範不愁放下了小銼刀,直起腰來,真心實意的嘆了一聲,道,“我是要轉變,但手底下有些人,有的是習慣了以前的幫派作風,有的是未必樂於你挑大樑,總不免要跳腳的。”

“阿豪上個月就該回來,到現在都沒來見我,生疏了呀。又白、飛燕,又都活絡的很,太活躍了。你在成年禮之前就要告訴我,你準備拉攏哪一批,打壓哪一批,到了那一天,你要擺明他們的立場,算作給我的答卷。”

範敏之神色凜然,沉重緩慢地應了一聲。

範不愁負手而立,端詳著半成品的根雕。

辟邪的頭部,直對著他的面門。

沉默片刻之後,範不愁拿起一把小斧,與木頭的紋理呈四十五度角,將辟邪足下的一塊贅餘木根,一斧斬去。

“也不一定要是立場,你要是有那個能耐,就用某些人的下場給為父做答卷。”

下場這兩個字,範不愁說的有些輕,聽在範敏之耳裡卻很重。

“去吧。”

“爸爸再見。”

範敏之敬畏有禮的退出了根雕大廳。

天空上一陣雲,擾過了太陽,玻璃幕牆外透進來的光線,微微偏轉。

範不愁放下斧頭,仔細看去。

他的雙手,是看起來與正常年輕人血肉無異的仿生式真靈機械,有彈性,有指紋,甚至有毛孔,不愧於昂貴的價格。

但是在觸感、手感上,依靠仿生面板下密佈的感測器帶來的反饋,終究是不如真正的人手。

他剛才那一斧頭,角度偏了少許,斬去贅餘之後,木雕上留下了一點細不可查的裂紋。

“可惜了。”

範不愁在根雕辟邪的頭上彈了一指頭。

硬木的半成品根雕,從頭部開始垮了下來、塌了下來,直到整個半人大小的根雕,都塌成了工作臺上的一攤木屑。

範不愁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

範敏之離開了根雕大廳之後,掏出手機發了條資訊,很快收到了回信,眼睛裡就醞釀起了笑意,坐電梯來到了陶朱大廈的三十六層。

新馬這裡風水盛行,很多人都是有點迷信的,財務總監的辦公室定在三十六層,就是取六六大順的意思。

範敏之與這一層的諸多工作人員擦肩而過,繞過走廊,來到掛著財務總監牌子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門裡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進來。”

範敏之開門進去,順手反鎖,又拉上了辦公室的百葉窗。

辦公桌後面,一個穿著工作套裝的盤發美人,正漫不經心的塗著指甲油,抬眼看過來。

範敏之繞過了辦公桌,自然的跪在了真皮座椅旁邊,雙手抱住了美人只穿著絲襪的那一雙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