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許對楊帆來說,這個答案很明白清晰。

這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看那個戴帽子的女生。”楊帆說。

電腦似乎也被連線上了操作許可權,畫面自動切換過去了,還放大,趙長啟看的很清晰,看了她的遊戲畫面,似乎也沒什麼不對,一個正在玩饑荒的女生而已。

“是不是很漂亮?”楊帆又說。

趙長啟有些無語:“我還以為你要淘汰她呢。”不過的確很漂亮,但那又怎麼樣呢,他現在還會有看美女的心思嗎?

“之前的你比現在有趣多了,”楊帆說,“一個人腦子裡要是總塞著一套固定的思維模式,就會忽略掉很多細節。”

“那我忽略掉了哪些?”

“我也不知道你看到了哪些啊,”楊帆說,“但有一點是起碼的,你有點看不起這個大王八。”

趙長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大概是的……我太想當然了。”既然是杜妍專門來做這個東西,那肯定有著不一樣的目的,一個網咖……趙長啟想象不出來它可能蘊含的某種能量,但他不該輕視它。

傲慢是七宗罪裡最嚴重的。

“說一個最簡單的吧,這場面試。你是不是一直在猜想,我是不是在私下裡,設定了某種標準,然後來篩選面試者?”

趙長啟點頭。

“其實沒有,我就是讓他們,做以後工作可能要做的事情。其實把他們喊來之前,我並沒有想法,但看到這些人自然而然產生的行為分化之後,你心裡就下意識出現了某種標準。你會覺得一些人的做法是不夠好的,不值得欣賞的,於是就請他們離開。而留下來的,其實也未必就有多麼出彩的表現,但他們在你看來起碼是合適的,可以接受的。僅此而已。”

趙長啟繼續點頭。的確如此,在他知道名單之前,他其實也有類似的感覺,名單只是更加印證了他自己的感覺,如果沒有楊帆的這張名單,其實他心裡也會偷偷列一個名單的。

不過他還是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網咖,一個註定了賠錢的超級大網咖,會產生什麼了不起的能量,它的規模越大,賠的數量也就越大。

在趙長啟看來,這個網咖最大的作用,就是花錢幫政府提高就業率,變相維穩了。

他很想直接問楊帆這個網咖的目的,但他知道,楊帆不會直接回答他的。甚至理由也是之前說過的,因為直接說,會引起誤解,一步一步做下來,可能地球人反而能夠接受。

說話間,杜妍又劃了幾個名字,趙長啟就去看那些人的監控回放,每看一個,楊帆就會解釋一下原因。

一個是老是忍不住看美女,說明遊戲對他的吸引力遠遠不如美女,關鍵是那個美女其實還不算漂亮,趙長啟覺得這理由挺扯的。

還有一個特別喜歡吃東西,吃過午飯之後,還從包裡拿出一大堆吃的,一邊打一邊吃。

接下來又是好幾個,是一樣的理由,他們玩累了。

是的,玩累了,這才兩三個小時,這些人就玩的有些疲倦了,說明他們對遊戲的喜歡,也就是很一般的喜歡。

他們公司是要招對遊戲有“職業性”的熱愛,也就是說,可以把玩遊戲當做人生主旋律的那種人。

趙長啟笑:“那你們應該去居民小區,看到半夜誰家還亮著燈,就去家門口貼個招聘廣告,效果肯定比你們這樣選人好多了。”

“類似的方案我們想過,”楊帆說,“但還是不行,太輕佻。就像很多人總是說二次元一樣,這個詞的本身,就隱含著這是主世界下屬的一個次級世界,是三次元包含二次元。”

“但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事實是所有人腦子裡觀念的集合,”楊帆說,“我們希望扭轉這種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