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名額(第2/3頁)
章節報錯
“幹我們這行,拋開幼稚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李代元在電話那頭說,“生命,忠誠,榮譽……在必要的時候,這些東西都可以交易,只要能換來一個好價錢。”
趙長啟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又問:“那我現在還有什麼能拿出來交易的。”
“你的工作,就是最好的交易品,”李代元說,“拿出一個好點子,就像你曾經想出來過的,我想,換一個名額,還是有可能的。”
“我現在就有一個。”
“看來你一晚上準備的工作不少啊,說說看。”
……
趙長啟昨天晚上真的想了不少,但不管怎麼想,想要一個人答應自己的要求,思路無非也就是這幾個。
首先就是威脅,這是最直接有效的,但當面對物件是個外星人時,卻也是最難辦到的。
對一個外星人來說,什麼是威脅?生命嗎?也許外星人的生命就能備份呢。而且他的實體似乎是在那塊石頭裡,可很多專家的分析都說,這些石頭裡面很可能只是通訊器。
也許外星人的本體正在地球軌道的某一塊看起來像太空垃圾的碎片裡,既然他們能在治療儀之間,用無法被截獲的介質通訊,那在地球軌道上和地面聯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揭露他的陰謀?阻止他的目的?地球上所有政府都這麼想,但現在誰也沒找到他的目的。
就無計可施了嗎?也未必。趙長啟按照自己之前調查問卷的那套思路,不知道外星人的目的,或者真實面目,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他目前的行為來看,他知道外星人可能暫時不願意與地球為敵,甚至不願意讓大部分人知道他外星人的身份。
那就乾脆讓他們為敵——但這個想法也只是想一想,外星人的利益現在已經和政府的利益產生了一些捆綁,可能他只是在網上剛發一個洩密的帖子,幾分鐘之後就被請去喝咖啡了。
威脅不成,也許可以利益交換。
也許趙長啟可以用自己的投靠換一個名額?但就算外星人同意了能換,政府這邊能同意嗎?這個名額就像一輛被兩隻鎖鎖住的腳踏車,只開一個是騎不起來的。同時向兩邊交換?他又哪來的籌碼呢?能把他單獨賣給一邊換到名額,就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
除了自己,趙長啟還有什麼能作為交換條件的呢?就算有,又有多少價值呢?
人總是願意把自己看成是獨一無二甚至神聖的,但只有在想把這種神聖變現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含金量竟如此之低。
如果交換也不行,似乎就只剩下一條,這條也是歷史上,絕大多數絕望者對殘酷現實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乞求,或者說好聽點,祈求。
最開始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趙長啟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尊嚴,是啊,男人的尊嚴,到底值多少錢?無價之寶?
這顯然跟生命是無價之寶一樣,是個可笑的幻覺。
但他隨後又想到,難道在這個世界上,願意出賣自己尊嚴的人還少嗎?
在這個巨大的社會實驗中,會有多少人願意出賣自己的尊嚴呢?
價格又是多少?
作為一名調查員,他完全有許可權查閱這方面的資料。
相關的資料非常的多,自從實驗開始之後,對實驗人群的建檔、分類、追蹤、統計、建模的工作就一直在進行,差不多每週都會有一次總結,總結一週內實驗人群的分佈情況,用於分析貴賓對實驗的目的性。
按照目前最新的模型來看,實驗人群大體可以分成一下幾類:
第一類是對實驗專案完全不合作的型別,這一類人細分成兩種,要麼就是本身有錢,對除了自己賺錢的事情以外根本不關心,要麼就是把這個實驗看成是個無聊的專案。這種人一般經濟條件都不錯,事業心比較強,既沒空聽耳機裡的聲音瞎BB,又不稀罕實驗提供的這點費用,所以索性就不理睬。還有一種就是性格原因,他們本身的性格就非常孤僻,不喜歡甚至牴觸跟人聊天和互動,還有一些存在病例性的心理疾病,本來是在專案中,想透過這個談話來進行治療的,但顯然僅僅是談話並起不到作用。這一類人群佔整個實驗人群的總比例很小,不到百分之4。
第二類是對實驗專案被動合作。所謂被動合作,就是他們對實驗本身並不是很關心,但他們關心的主要是錢和任務體系。這一類人通常是剛進入實驗系統,還沒有被貴賓“轉化”的,他們的概念當中,對貴賓的態度還是傾向於他只是一個耳機裡的聲音,做他的任務能掙錢,相當於對待某一份工作的上級,也許有一點服從和敬畏,但也僅僅是看在錢的份上。在實驗時間以外,他們基本上還是該幹嘛幹嘛。這類人佔總比例的百分之2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