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卿離開百花宮後,並未立刻回城主府,而是一個人在自己的別院待了許久。

他想了許多事,當年的事,今日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猶如隕星般劃過他的腦海。

當雷鳴陣陣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剛滿月的小兒子,而是與雲汐的長子。

雲汐究竟有多恨他,才寧可假死也不對讓他知道她生下了他們的孩子?

還有那孩子,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生身父親?

那眼神……知道的吧?

他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逼迫來參加自己弟弟的滿月禮?

夏侯卿懊悔地閉上眼。

自己傷到那孩子了……

心腹下人來到門口,輕輕叩響了房門,問道:“城主,您今日可是在這邊歇息?老奴為您準備熱水沐浴更衣。”

“不必了。”

夏侯卿說。

心腹下人又道:“奴才為您準備回城主府的馬車。”

婁不凡留下了兩個暗衛與窮奇周旋,自己則帶著雲雪離開了原地。

馬車上,婁不凡的目光充滿了犀利:“雲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我沒有亂說!”

雲雪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勢讓她幾乎無力動彈,唇瓣早已失去血色。

大聲講了一句話後,腦子都眩暈了一陣。

婁不凡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似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雲雪明白自己的揣測太過荒誕,加上自己如今的名聲不大好,要取信千機閣閣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她鄭重地說道:“我以我一雙兒子的性命起誓,我絕對沒有矇騙婁閣主!”

婁不凡問道:“你親耳聽到雲凜叫城主爹了?”

雲雪抿了抿唇:“這倒沒有。”

婁不凡的身子朝後仰了仰,明顯是覺得她方才的話不足為信。

雲雪緩了緩神,讓自己恢復了些許體力,虛弱卻一臉堅定地說道:“但我今日在百花宮見到城主了,他與雲凜的‘爹’大打出手,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搶奪兒子。而且雲霜的貼身侍女被我抓到了,她親口承認雲霜當年是假孕。我將此事捅到四大長老面前,四大長老卻非但沒廢黜雲霜,反而將我趕了出來,對我趕盡殺絕。如果雲凜不是雲汐的骨肉,四大長老何至於此?城主又何至於此?”

婁不凡眯了眯眼:“你是說城主後來又去百花宮了?”

雲雪不解:“什麼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