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是一個大家族,主家是程老太爺這一脈,其餘的只能算旁支。

可就算旁支,往上幾代也是嫡系裡分出去的,也在程氏家族裡有不輕的話語權。

一個五十上下的男人詢問一位坐在左下首處的老太爺:“三叔公,您可知雲鶴為何將我們叫來?”

三叔公雙手交疊擱在柺杖的手柄上,緩緩睜開耷拉著的垂老眼皮,看了他一眼。

男人指了指自己道:“我是榮安啊,您還記得嗎?”

三叔公上了年紀,有些不常來他跟前兒走動的後輩就記不大清了。

程榮安道:“我小時候,還燒過您褲襠的!”

三叔公黑了黑臉:“是你這個混小子……”

“嘿嘿。”程榮安問道,“小時候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您大人有大量,甭和晚輩計較。叔公輩裡,就剩您和六叔公了,雲鶴給您總透露了一二的吧?到底什麼事啊?”

一旁與程榮安同輩的中年男子道:“是啊,三叔公,這麼著急把我們所有人召來,是主家又出大事了嗎?”

三叔公閉上眼:“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見三叔公不肯說,圍著的幾人也沒了脾氣。

一直到日暮時分,最後一位族老趕到,謝雲鶴才與聖女、程蓮姍姍來遲。

程蓮是庶女,按理族中議事輪不到她在場。

可誰讓這些年程桑瘋掉了,主家只剩她能主持大局呢?

她一直是以代家主的身份奔走於族裡。

不過,近期傳出了程桑痊癒的訊息,眾人不免有些期待程桑的到來。

程蓮見眾人往她身後望,心中不忿,面上一如既往的溫和大方。

這既然是家事,聖女便不以高位自居,坐在了右下首處,將兩個主位留給了謝雲鶴與程蓮。

二人落座之後,有人驚訝,也有人習以為常。

畢竟這三十多年,一直是他二人高居主位。

程榮安開了口:“雲鶴,不知此次召集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謝雲鶴道:“是聖女有要事向大家宣佈。”

眾人齊刷刷朝聖女望去。

聖女道:“是有關程家正統之事。”

“恕我直言。”

一個四十出頭的程家旁支打斷了聖女的話,他叫程瑞,是程老太爺的堂叔那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