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人。”司空雲在廊下叫住衛廷,“我曾說過,你的命格我看不透。”

衛廷淡道:“我不信命。”

司空雲道:“那丫頭的命格,比你的命格更一團濃霧。”

衛廷不在意,濃霧又如何?

命理命數,他一個字也不信!

屋內,蘇小小剪刀剪開了秦滄闌的衣裳。

“衛廷,你看。”她說道。

衛廷將乾衣裳放在桌上,提著油燈走過來,照亮秦滄闌的傷口問道:“怎麼了?”

“傷口上的粉末,看見了嗎?”蘇小小問。

衛廷凝眸:“這是……”

蘇小小指尖蘸了一點,放在聞了聞:“是止血散。有人給我祖父用了止血散。”

衛廷回憶道:“京兆府的人沒動過老護國公。不過,倒是聽現場的官差說,他們趕到時,老護國公的身上蓋著一把雨傘,他們以為是哪個好心的路人留下的。”

蘇小道:“這兩個應急舉措,保住了我祖父的最後一口氣。”

郭桓的刀法其實並不精準,他捅偏了半寸,但刀上有毒,引起了心臟麻痺。

得益於那個好心人,秦滄闌保留了微弱的呼吸。

只不過,這個呼吸維持的時間不會太久。

隨著心臟驟停的時間延長,呼吸一般也會停止。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秦滄闌的心跳。

蘇小小開啟藥箱,從最底下取出急救包。

方才救治那些朝廷的傷員,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傷藥,腎上腺素也只剩下最後三支。

秦滄闌的危險還不是在於缺藥,而是時間。

腎上腺素不能連續注射,中間得有幾分鐘的間隔,就算他體質異於常人,三支的時間下來,也是他呼吸維持的極限。

而呼吸一旦停止,只需四到六分鐘,大腦就會徹底死亡。

自然了,若是運氣好的話,一支也能奏效。

蘇小小爭分奪秒,開始為秦滄闌靜脈推注。

一支下去。

秦滄闌毫無反應。

第二支下去。

蘇小小額頭滲出汗珠。

“水來了水來了!百草霜也來了!還有、還有你說的那些止血藥材!”

弟子拎著一桶熱水,端著一鍋鍋底灰,腳步匆匆地來到門口。

衛廷來到門口,把東西接了進來。

儘管他看不懂蘇小小的救人方式,但也猜得出來,若是秦滄闌不能恢復心跳,那麼這些藥材是派不上任何用場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