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華走向桃樹下的衛廷。

衛廷正有滋有味地品著酒,見他過來,淡淡地牽了牽唇角:“白蓮教別的不說,酒釀的極好,你審訊的時候記得把釀酒的方子審出來。”

蕭重華人前是溫潤如玉的三皇子,可在衛廷面前就沒必要偽裝了。

畢竟,他們殺也殺過好幾次了。

“你確定要把這些人交給我?”蕭重華問道。

衛廷道:“不然呢?叫你過來陪我喝酒麼?”

蕭重華意味深長地看了衛廷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去勘察現場。

尉遲修佇立在桃樹下,懷裡抱著一柄劍,撇嘴兒說道:“你是不是當甩手掌櫃當上癮了?幹嘛把蕭重華叫過來?”

衛廷淡道:“有人查案不好麼?非得自己擠破腦袋?”

尉遲修嗤了一聲:“我看你就是懶!小虎都是學你!”

懶寶寶,天天擺爛!

可小虎幾歲你幾歲?

也不知道教點好的!

回去的馬車上,長平不解地問道:“殿下,衛廷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啊?放著那麼大的功勞不要,白送給三殿下?他會這麼好心?”

“不是好心。”蕭重華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衛、秦兩家近日風頭太盛,蘇承繼承兵權本就惹了父皇不快,如今秦、衛兩家又聯了姻……更為父皇所忌憚,這個節骨眼兒上,急流勇退才是正理。”

提到這個,長平心裡就挺為自家殿下抱不平的。

原本那位秦家大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呀,陛下卻指婚給了衛廷,這叫什麼事兒?

蕭重華想到那日在金鑾殿上,景宣帝被噎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微微閉了閉眼:“此事已經過去,不必再提。”

“是。”長平悶悶地應下。

想到什麼,長平又道,“殿下,我聽說大殿下今晚也去找惠安公主了,衛廷為何不把功勞給他?”

蕭重華道:“大哥動過蘇承。”

他與衛廷針鋒相對,未禍及他人。

衛廷在乎的從來都不是自己。

長平抓抓頭:“可是這麼一來的話,大殿下會更恨殿下的。”

蕭重華淡淡說道:“讓我承擔一部分大哥的敵意,本就是衛廷的目的之一。”

長平眉頭一皺:“那殿下還——”

蕭重華捧著手裡溫熱的茶杯,不甚在意地說道:“我與大哥本就是要爭奪那個位子的,有沒有衛廷的推波助瀾都一樣。大家各取所需,各安天命。”

……

衛廷到家時,家裡人已經歇下了,只剩蘇小小還在埋頭整理藥材。

衛廷過去給她幫忙,順便把端掉白蓮教窩點的事說了。

“二十多個教徒,其中有三個影衛,一個護法。”

這是朝廷第一次抓到護法級別的亂黨,功勞不可謂不大。

蕭重華領了此功,蕭獨鄴怕是要氣炸了。

蘇小小覺得這樣挺好。

既打擊了蕭獨鄴,又能不讓景弈夾在他們中間為難。

“朝堂這回要正式清繳白蓮教了吧?”她問道。

衛廷嗯了一聲,道:“從前朝廷對江湖組織與教派向來不怎麼搭理,然而白蓮教一次次的挑釁行為,已經激怒了景宣帝,接下來,朝廷會正式對白蓮教展開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