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三人在門口遇上。

秦徹身後跟著一名太醫。

秦滄闌問道:“請太醫什麼?”

秦徹眼神一閃,不敢交代秦雲被靜寧公主教訓的事兒,只訕訕說道:“雲兒染了風寒,我請太醫為他瞧瞧。”

秦滄闌濃眉一蹙。

這個孫子,身子骨太弱了,就不該如此嬌生慣養長大,看看梨花巷的那孩子,壯得像頭小牛,皮實的緊……

秦徹小時候也皮實,三天兩頭上房揭瓦,爬樹鳧水不在話下,大概是在民間吃了太多苦,回京城後,沒小時候那麼蠻了。

巷子裡的那個年輕人,看上去就不錯。

奇怪。

他怎麼總想起梨花巷的那對父子?

秦滄闌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秦徹古怪地望了望父親遠去的背影,總覺得父親今日與往常有些不大一樣……

他又看向面色蒼白的秦嫣然,問道:“你怎麼了?”

“凍的。”秦嫣然委屈,把在馬車上等了祖父一個多時辰的事兒說了。

秦徹寬慰道:“你祖父既然去了那麼久,想必是有急事。”

秦嫣然嗯了一聲,她是晚輩,自然不敢言長輩一句不是。

“阿嚏!”

她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她好像凍出風寒了。

晚飯過後,秦滄闌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練了會兒劍,待到身上的汗水乾透,又去衝了個涼水澡。

自從太醫叮囑他注意身子後,他好幾個月沒沖涼水澡了。

是今日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他也不知自己具體在煩躁什麼。

他是大冬天也沖涼水澡的人,並不覺著寒冷,然而當他躺到床鋪上,手上的痛風果然開始發作了。

這就是不遵醫囑的後果。

秦滄闌看著痛到發抖的手,額角冷汗大顆大顆淌下。

在外人看來,他身體還很強健,能再征戰個七八年,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已經拿不穩刀劍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早早地把護國公之位傳給秦徹?

其實他們這些武將,哪個不是年輕時過度消耗身體,到了風燭殘年落得一身傷病?

太醫給他開了一瓶止痛的藥散,因為有一定的副作用與成癮性,是以,太醫叮囑,痛到無法忍受時方能服用一包。

他還沒服用過。

是藥三分毒,這道理他懂。